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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Duncan Sinclair,今年65岁,已经从电脑行业退休六年了。我从未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一生都给了工作。我很享受退休后怡然自得的独居生活,白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网上东瞅西看,晚上就追几部电视剧。我爱宅在家里,不经常出门,也不怎么开车,一箱汽油够我撑一个月。我富有同情心,每月都捐助四家慈善机构。每个圣诞节我都会找到一户有需要的人家,做他们秘密的圣诞老人。过马路时每每遇到乞讨者,我都会给他们钱,尽管我清楚他们很多都是骗子,却仍然不想错过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也明白大多数人可能不会找到这种生活方式的乐趣所在,但我确实挺开心。
一天晚上我正在看一部很喜欢的电视剧《巴比伦5》,突然听到外面有噪声。我从窗户看去,发现一群孩子正在翻街上排成一行的垃圾桶。我正打算出门去将这群故意弄翻垃圾桶的捣蛋鬼吓走时,看到一个上身都探进垃圾桶的孩子退了出来,握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他面带喜色,飞速将鸡腿撕扯得只剩骨头。很快,这帮孩子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躺回舒适的躺椅,却无法好好看电视,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刚看到的画面。那些男孩子在垃圾桶中找吃的,他们以垃圾为食,在这个各色救助组织遍布的时代,为什么他们要翻垃圾?我完全想不通。这不应当,没有人该在垃圾中觅食。我起身关了电视上床,但迟迟难以入眠,直到我想出一个帮助他们的方法。怎么说圣诞马上就要来临,这些男孩们就是我今年要帮助的家庭。
那晚之后我就一直注意倾听外面的动静,但是一直都很安静。即便在下一个垃圾清空日,外面也静悄悄的。没人再来劫掠那些垃圾桶。尽管有点难,但是看起来我只能接受无法帮助他们的事实了。很明显,他们的出现是偶然的。
那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在躺椅上睡着了,却被外面的噪音吵醒。从窗户看去,一帮男孩在街尾正朝我的房子走来。那天并不是垃圾清空日,所以男孩们蹑手蹑脚挨家挨户搜罗垃圾桶。我飞快地打开冰箱看看,并拿出芝士做了些芝士三明治,又抓过一个便宜的塑料盘子,将三明治码放好。我朝外面看去,那些男孩离我还有两户人家远。于是我溜出去将三明治放在垃圾桶盖上,又溜回屋子里。不幸的是,从我的窗子看去,我家垃圾桶和将要接近垃圾桶的男孩都不在视线范围内。我只能凑近听他们从邻居家移动到我家的脚步声。即使他们讲话,声音不够大,我也一样偷听不到。几分钟后,我从前窗看到一群男孩回到街上。我溜出去,满怀希望,以为能看到我的三明治消失。但是让我大为吃惊的是,我的托盘和盘中的三明治还放在原处,原封不动,一片没少。我震惊了。我十分惊讶,站在人行道边上,看着那群男孩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走至街区尽头。
(2)
我走回房子,将三明治放回冰箱,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努力弄明白为什么那群男孩宁愿在垃圾箱中觅食,也不吃新鲜三明治。
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以为三明治是恰巧放在那里的,并不是垃圾。这种结论不是很能站得住脚,却是我当下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接下来的几晚没有男孩出没,但是某天我又一次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次我早有准备。我用博洛尼亚香肠,芝士,花生酱和果酱做了些三明治。
这晚是垃圾收集日,因此我的垃圾桶就在人行道边上。我走到外面坐在黑暗的走廊上。那些男孩正朝我走来。大多数时候男孩们搜罗完垃圾桶也两手空空,偶尔他们中的一个能找到点吃的。
一个九到十三岁的男孩在我的垃圾桶前驻足,向里面看了看,又盖上桶盖,手中空空如也。
“嗨,我给你和你朋友们做了些三明治。”
那名男孩僵在原地。几秒钟之后他在黑暗中锁定了我的所在。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不了,谢谢你,先生。”
我被他的回复惊呆了。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只能扔掉了。”
“先生,我们不接受救济。”
“那我把三明治放在垃圾桶里,你就能拿走了。”
“不,先生。我也不能那么做,那一样是接受施舍。”
“但是,年轻人,我给你做了三明治。你难道不饿吗?”
“是的,先生。我们很饿,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接受食物,这会让我们虚弱。”
“虚弱?食物怎么会让你们虚弱?”
“先生,你不会明白的。你家境良好,衣食无忧,你不明白成长在大街上是怎样的体验。”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清楚。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还有人仍然住在街上。但是,孩子,你需要吃的而我正好有食物。拿走本来就是要给你的食物能有什么错?尤其是现在也临近圣诞节了,就把这个当成圣诞礼物吧。”
“我要走了,我的兄弟们一定在疑惑我怎么待了这么久。”
说完他就消失在黑暗中,我端着一盘子三明治,再次被抛下了。我静静坐在黑暗中,深深地思索着他的话。
我不明白他那种不接受施舍的骄傲是如何战胜了他的饥饿和他朋友的需要。完全说不通啊。上床睡觉时,我仍满腹疑惑。
恰巧在第二天晚上,当我正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房前有口哨声。从窗外看去,一名少年站在房前走道上,前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