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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是否会太严厉了,老师?”
摘星楼的高层之上,年少的天子理昉,正有些焦虑地扫视着窗外的风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雄伟富丽的景色。可他更在意的,却不是眼睛所能看到的部分。
是的,只要他稍微划动绑定了指纹遥控的双手,庭院内的景象便会按照他的要求,呈现在这间厅室之内——那正是在许多屋檐和天花板下同时发生的,对新选秀女们的“最终考验”。一些进度较快的场地,已经开始了这个严格而羞耻地环节了——来自大陆各地的,年近二八的妙龄少女们,如今却要在众目的注视下,裸着身子受到责臀之罚。这一切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确立“新皇登基的规矩”。
他之所以有些焦虑,也正是因为这项“保留科目”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父皇在位时,考核的内容也不过就是裸身奉茶、焚香之类的“软性科目”——至多是有一些羞耻和不适罢了。事实上,一旦进入到权力和秩序的庇护下,女子的裸体便必须成为一种习惯和符号——权力的中和之道需要“圆润”来缓冲,而女性的裸体相较于男性,便更能符合这项要求。可如今的考核,却似乎把那层柔美的面纱撕破了:具有浓烈象征和情色意味的活动,被直截了当的碰撞所取代;脸颊上的红晕变成了臀上的红肿,而轻柔的呼吸或许也将要变成啜泣和呻吟。
他重新环视了一圈身边——除却远端侍立的侍卫和女官外,身边便只有两把椅子,与端坐在上面的一男一女两位臣子了。
“你怎么看,大娘?”
被他成为老师的,是一位两鬓渐白、精神矍铄的年长男人。此时的他正微合着双目,似乎思索着什么。他便是先帝托付的顾命大臣,原太子太傅,如今则是主管意识形态和礼仪工作的内阁大臣的,人称“勉阳先生”的重臣陈裕。而另一位被尊称为“大娘”的,则是先帝的妃子兼宫廷礼官,如今统制内务府的理兰心。
与后宫大多数女子的长发及肩、颔首谨步不同,兰心大娘的形貌则相当利落:刚过耳后的短发与裁剪得体的女式长裤,无不衬托出岁月残留下的风韵与赠与她的果断。当然,她也是这场“考验”的策划者。如今,她与陈裕一同陪侍着新皇,监督着着最后的进程。
只是,曾经在宫内会议上同意了这项方案的天子,如今却有些动摇了。
“老朽只是建议如此,一切全凭陛下心意。若是陛下有什么困惑的话,还是请问兰心阁下吧。”
陈裕并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疑惑,而是稍稍起身半鞠了一躬,看了看一旁的兰心。兰心自然知道这个老狐狸必然将话题抛给自己——不过,她也并不讨厌就是了。毕竟,给出这个方案的直接策划人,确实是自己;而她也有必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年轻的皇帝上一节关于宫廷女子的课。
“陛下是否还记得,初次召见臣等时的事呢?”她起身向皇帝深鞠一躬,随后便走到高楼的栏边,指向了视野中一望无际的建筑群:
“还请大娘指点。”理昉倒也非常诚恳地,询问起了面前半师半母的女性。
“以登基之宏光,加以宣抚,纳其女子于宫室,以示亲幸。这是陈大人当时的判断。先帝以威加四海,因此随心所欲,宫室皆服;然陛下践祚未久,海内隐有蠢动之相,此为时势异也。”
兰心不慌不忙地陈述着——她似乎能想象到那些来自各国的年轻少女,在板子下颤抖惧怕的神色。是的,她也曾是这样走过,一步步登上如今的位置;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意识到此中的必要性。与其说这套规范是先皇个人的意志,不如说这只是一部分的兴趣,加上宫室女子们自发规范需求的产物。
“女子如浮萍,漂流于天地间,弃人而弃于人。然养分盈足,朝夕间便泛滥于池内。乍看,是浮萍互相倾轧;可细查,却是入水的责任。宫廷便像是池塘,而陛下,便是观池的主人。”
“以如今的形势,这些浮萍,真的只是代表她们自己吗?”
不得不说,这一番委婉的话语,却刺中了年轻皇帝的心。是的,他正因少女们的受责而不忍,却恰恰忘记了蕴含在其中的“双向选择”。既然为了争抢名额,一些地区都能爆出舞弊的丑闻,那这些妙龄少女们身后的“入水”,便值得好好估量了。一旦稳定下来,若是她们心术不正,在地方势力的勾连下,怕不是要闹出更大的动静。只有通过秩序的威严和庇护,才能将她们的命运与宫廷和国家想绑定,进而真正发挥她们应该的作用。
“我明白了,大娘,老师。”
他终究还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此重新释然了。于是,他轻点着指尖,召唤出了投影的图像。虽然这是项严苛的考核,但正因如此,身为天子的他,才有必要了解和查看。
“这可是对你们的第一眼啊……”他默叹着,首先切到了一号会场。
“而且……看女孩子被打屁股,也多少该有点兴奋呢……”
这是他藏在心里的,宫廷中人尽皆知却心照不宣的秘密。从小就不乏观看女子受罚机会的皇子们,却要维持对此波澜不惊的表面仪容——这是宫廷赐予他们的“福利”,却也是无形中拘束住他们的“枷锁”。
“我……我也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