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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那年阿诚被明家收养,便一直跟在明楼身边。
你与我走过青葱岁月,踏过锦绣年华,看遍世事凄凉。
那年杏花如雪,你回眸一笑,面如桃花,转眼已过一生。
第一章 缘起
“大姐早。”
周六,明楼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大姐起得是最早的,明楼收拾好自己,下楼给大姐道了早安,便让阿香去叫赖床的明台。
“唉唉唉,”大姐叫住阿香“这大周末的,就让明台多睡一会儿”。
明楼笑着坐在餐桌前,他挨着大姐,“您就惯着他吧。”然后静静地打开了报纸。
不洗不觉的,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明楼从报纸中抬起头看看明镜,“大姐,这早餐凉了,让桂姨拿去热一下,我上去叫明台起床。”
明楼上楼,叫弟弟起床可不是个简单的差事,最后还是答应了给他买桂花糕,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床。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太多,明楼明镜两姐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汪家的车撞死,而父亲也在不久前死于非命。明镜瞬间就长大了,心中是父亲临死前的遗愿,她一人撑死了明氏集团,更要为弟弟们撑起一片天。向来冷静的明楼也意识到了什么叫相依为命。
“大哥,”这边传来明台奶奶的声音。“大哥记得要给我买桂花糕。”
明楼摸摸弟弟的鼻子,眼睛里的宠溺都要溢出了,“大哥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明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明楼笑着。
卖桂花糕的店就在明公馆背面,从后门出去右拐不用走两百米就到了,明楼一般都不会让司机开车,自己走几步,就当散个步。
然而走到自家柴房门前,他不禁停住了脚步。他透过柴房开着的那条门缝就能看到,里面有个半大的小孩,一双手袖筒卷到了手臂之上,上面好的没好的鞭痕张牙五爪地布满了手臂,脚下垫着一块搓衣板,身体瑟瑟发抖,他面前是一大盆的衣服,左脚上栓着一条不长的铁链。而栓着他的这跟铁链,也栓在了明楼的心上。
明楼不自觉地走过去,推开柴房的门。小孩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光有点不适应,难受地眨眨眼睛。他低下头用湿漉漉地手背揉揉眼睛,再抬起头,看到了明楼,小鹿般地眼睛充满了惊惧。
“大……大少爷”。
“别怕”,明楼安慰他,“你是桂姨的儿子吧?”,桂姨刚来的时候,似乎看见过他和明台一起玩耍。
“是,”小孩声音有嘶哑,目光落在明楼身后。
“大少爷,”明楼转头,看到了一脸尴尬的桂姨,她的手中,居然是一条细长的鞭子。
“桂姨,这是怎么回事?”明楼抿紧了嘴。
桂姨拿鞭子的手下意识地往背后收,另一只手紧张地缴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尴尬地解释,“小孩子不听话,教训了一下”。
明楼走到跪着的孩子面前,想把他扶起来,可明楼伸过去的双手却被小孩瘦弱的身体灵巧地避了过去,他的目光望向桂姨。
圆圆的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光彩,他在征询养母的意见。
而明楼的目光却一直在他身上流转,他眼里流露出的那是什么?恐惧,还有祈求。
向来冷静的明楼勃然大怒,想不到自己的仆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丧失人性的事情,要求桂姨马上把铁链解开。
明楼不由分说地把孩子抱进怀里,赶忙用自己的风衣把他裹紧了。明楼甚至没跟明镜商量,给桂姨支了三个月的月钱,便打发她收拾包袱把她赶出了明家。他跟桂姨最后的话是:你要折辱一个孩子,你要虐杀一个人,我就偏要他成才,成为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
这话,被抱在明楼身上的阿诚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他懂是不懂。
明楼把小孩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去了找大姐。出来的时候,明楼嘴角已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卧室,还不忘让齐叔给明台买桂花糕。小孩闭着眼在熟睡,微眨的睫毛出卖了他。明楼知道,如惊弓之鸟的他,根本不可能睡着。
“你叫明诚,我不再是大少爷,我是你大哥,大小姐,从以后就是你的大姐,明台是你的弟弟。明楼直视阿诚,从今天起,你是明家二少爷,你有亲人了。”
阿诚盯了明楼好久,小声叫了句,大哥。
脱掉了衣服才发现,这孩子全身都是伤,明楼亲力亲为,洗澡动作轻柔得不行,还是惹得阿诚一阵又一阵的颤抖。“疼吗?疼就喊出来。”
阿诚面无表情地摇头,“不疼的。”
上药也是折磨,明楼知道药的威力,尽管用的是效果最弱的药,也仍然会痛的,可阿诚偏偏就是紧皱着眉头抿着嘴也不出一句声,每次一问都说不痛,这要是明台,都要闹翻了天了。
明楼发现阿诚来明家以后就没睡过好觉。明楼每天晚上陪他睡,都能感觉到他在小心翼翼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生怕把明楼吵醒了。而即便自己饿了,或者吃的东西太少,他也只是沉默不语,只有在见到饼干糖果的时候,细心的明楼会发现他眼中总会有一闪而过的光彩,随即恢复平静。
像惊弓之鸟,他害怕再次的失去。明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阿诚来到明家第三天,明楼要回学校上课。中午倒是特地回了家喂粥给阿诚喝。
“饿吗?”
阿诚点点头,又摇摇头。明楼笑了笑,看着见底的碗,他把碗放在一边,轻轻摸摸阿诚的头,“阿诚喜欢大哥大姐吗?”
阿诚肯定地点头,“阿诚喜欢大哥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