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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如我
疼痛,请让我更苦。寂寞,请让我明净。往今,如何洗清我的罪!我以为我很厉害,做别人不做的事,其实我只是比别人失去的更多。轻浮是罪,爱是迷。
肉欲是可怕的东西,程昕狰狞的欲念正吞噬着我。粗暴抑或狂野,强悍抑或无忌都刺痛我心!
“你给我吧。”
我无语,无语等于默许。小雨是他女友,我是他一餐午饭。肉欲是他对我唯一的兴趣,他得到了满足,就用了四个字。如何接受至爱对我的轻薄?
这天,下着雨,天地间弥漫着一股逼人的冷气。程昕迎面走来,手里擎着一把花边雨伞,送女友上了公交车。女友在向他挥手,他回以点头微笑。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伞边碰到了车身,伞一歪,一股清雨坠入我的领口,好凉!
当晚,我病了。
时光寂静地流淌,我的心很疼。
我有一种预感,并且真心希求。当我确定我的爱终于得到了一股生命的活力的支撑,我好欣慰。但瘦小的身躯很快就藏不下这可怜的小生命了,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
家族的荣耀是无上的,家人不会容许我留下腹中的孩子。
李抑,那个忧郁的孩子,不,他现在也该有二十多岁了吧。当年父母流落西藏,身无分文,遭遇种种窘境,到了乞食的地步。并且母亲已孕,腹中即是我。李抑的父母带他在外求医。那时的李抑极自闭,看什么人都像在看一件很平常的物品。三年了,李抑的父母访遍名医,可已经九岁了的李抑仍不见好转。于是他们来到西藏DD抱着最后的希望。
李母在佛前虔诚跪拜。“妈妈看那边……” 李抑兴奋地叫道。李母望着他,又惊又喜:“孩子,你终于说话了!”李母眼中噙满泪水。“那个阿姨不一样。”李母顺着李抑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孕妇跪在庙前,身前的布包上放着一点零钱。
一女尼引李母走向那孕妇,对李母说:“你们终于见面了。她怀的即是你的儿媳。当这女孩儿出生时,你儿子就会正常,但如果二人不能结为夫妻,他们都无法活下去。”
于是,李家帮我的父母摆脱了困境。四个月后,母亲生下了我,李抑真的正常了。
我家姓舒,是个普通的大家族。李家不大,但地位却不低。我被取名为舒艺。李抑如今继承了亡父的事业,成了李氏集团的董事长。李母因亡夫之痛于西藏出家。李抑因专注和沉稳而出类拔萃,也因父亡母离而分外孤独。
八年前,李抑来看过我一次,父母说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李走时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把那张写着一长串数字的纸条塞进了他给我买的那只雪白的小熊的肚子里。
拨了号,我犹豫良久,按下了拨出键。“嘟DD嘟DD舒艺我暂时不能接你的电话,别着急,晚上五点我再和你联系好吗?嘟DD嘟DD舒艺我暂时不能接你的电话……”我拿着小灵通,愣在那里,难道他这部电话八年来就只在等我一个人的来电?
快五点了,我拿着小灵通胡乱地按着:要不要现在打过去呢?我这样做对吗?正想着,小灵通在我手上一阵急促的振动,我在乱按中误接了:“喂,舒艺吗?”
“恩,是我。”
……
“你一定很瘦。”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不快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
“你真的会娶吗?”我忽然想起了打电话的目的。
“当然,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那我将来是不是要和你一起生活?”
“对。”
“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没什么。”
“艺儿,告诉我。”
“请收留我,好吗?”我有些受不住李抑的追问。
“好。你别哭,三天后我去接你。”
“真的?”我有些激动。
“恩。”
“我等你。”说完我赶紧挂了电话。
以后的三天李抑经常打电话过来,也曾问过我原因,我只得尽力回避。心中却想:只要离开家就可以保全我和程昕的孩子。我不会让李抑知道真相,他应该娶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儿,过他的幸福生活,而我会在去他家的路上逃走,自食其力抚养我的孩子。
李抑于第三天上午来到我家,家人热情地接待了他。当天下午李抑便带我离开了小城。家族中来了好多人,他们微笑着向李抑告别,目光草草地在我身上扫过。父母甚至没有落泪,妈妈抱着弟弟看我远去。大概自我出生那天起他们就参透了我的去留。
去李家要先做九个小时的火车再乘一段飞机,下火车到上飞机之间的时间是我最好的逃跑机会。
李抑,你一定会有一个比我好一万倍的妻子与你相伴一生。
下车后,我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了。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前座,却听到两次关门声,回头一看,是李抑。“去机场。”我要开车门,李抑拦了我一下,车子发动了。
到了机场,李抑抓着我的手腕,哪儿也不许我去。下了飞机也一样,出了机场李抑的司机等在外面,车子一直开到李家。我失败了。
“说吧,你欠我不止一个解释。”
我沉默不答。
“要我提醒你吗?” 李有些生气,“为什么要我收留你,而后又要逃?”
“你变了,你过去对我说话不是这样的。”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说话的态度!”
“既然我没有逃掉,就什么也别再问我。”
“我真想结结实实地揍你一顿,假装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
我抬头,惊讶地望着李抑。
“利用我,还好像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