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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汉威是被侄儿小亮从梦里惊醒的，小亮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汉威翻了个身喃喃的问：“怎么起这么早？”
“小叔救我，我爸会打死我的。”小亮失魂落魄带了哭腔的哀求，汉威从床上跃起。“你闯祸啦？”汉威问。
“没，就是.....就是.....”听小亮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整话，汉威急着边披了件衣服下了床边急了问：“说实话！”
小亮可怜兮兮的神色慌张的不感看他，答道：“我和同学去发传单，被老师.....”。
汉威简直抓狂，省主席的儿子帮共党去发传单，天大的笑话，虽然他也十分的激进，屡屡被大哥警告，但他从来在边缘游荡从不出轨。小亮上了中学，就比自己小五岁，都十七八的孩子了，做事情还这么鲁莽。
“先生抓了你什么证据了？”汉威脑子里紧张的盘算着如何解这个局，他知道依了大哥的性子，非把小亮往死里打。但他在嫂嫂临终时候发过誓，他会保护小亮。小亮小时候就体弱多病，胆子又小，生性懦弱。小亮慌张的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才在学校里发，就被先生发现，我们就跑，有同学被抓去了训导处了，我就逃回来了。”
“逃课？”汉威更惊了，“你不想活了？”汉威都能感觉到大哥怒目圆睁，不容分辨的的那严肃吓人的面孔，后背直发麻。
“传单都发出去了？”汉威逼问。
“嗯，”
“没剩？”
小亮又点点头。
“你气死我，我就问你手里还有没有，有的话快销毁了。然后先生找来就死不认帐。”汉威吼道。小亮吓得手直抖。颤抖的手把书包里的一叠五颜六色的传单拿出来，还带了清新的油墨味道。但是太紧张了，一抖就散落在地上。
“就你这熊样还学人家闹运动呢？”汉威边骂边帮他迅速的把传单收罗起来，急步刚要出门，罗妈敲门进来说，老爷回来了，让少爷去书房。
小亮紧紧抓住汉威，哀告道：“小叔。”
汉威低沉了声音对他说：“记住，今天你不舒服，我没让你去学校，你哪儿都没去，打死就这句话，明白了？”
小亮迟疑的点点头。汉威按住他的肩嘱咐道：“千万。你先去，我等下就过去。”
又转身对罗妈说：“罗姐，帮我把这些没用的机要文件快扔灶里烧了，别让人看见。”，罗姐看看小爷汉威那入临大敌的神色，会意的接过那叠传单走了。
“小叔~~”，小亮声音带了哭腔的哀求着看了他，一步一回头的十分可怜。汉威知道小亮从小就怯懦，就放松声音的好言安慰他说，“快去吧，去晚了你阿爸就更气了。”见小亮还是拉了他的手往外走，汉威无奈笑道：“小叔不能穿了睡衣出门吧。”小亮这才放了手。
汉威迅速的换了身便装，朝书房走去，已经听到大哥的咆哮如雷：“反了你了，你还狡辩！”“不老实说，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汉威扣了两下门，不等大哥做答径直闯入，“大哥，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去开会吗？”汉威遇事十分的镇静，他知道大哥这回定是气疯了，才迫不及待的赶回来。
杨汉辰瞥了弟弟一眼，强压了怒火道：“你怎么在家？出去！没你的事。”
“小亮， 你又闯什么祸了？一早就惹阿爸生气。”汉威故意缓解气氛。
小亮惊恐而忧郁的眼光同汉威对视的时候，汉威的眼色给了他点底气：“阿爸，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传单。”说罢又啜泣起来。
陈副官敲门喊了声报告进来，将一叠东西和几本册子递给杨汉辰，汉威皱皱眉，他想起来前些时候小亮曾把这些《新运动》《警世钟》之类的册子给他看过，看来大哥派人搜了小亮的房间，这帮狗腿子动作好快，好在传单处理了。小亮腿都软了，他知道这回完了，汉威在他身边从背后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镇静别慌。当杨汉辰怒不可遏的将这些册子摔向小亮的脸的时候，小亮竟然吓得跪了下去。
汉威俯身拾起那些册子翻翻，然后转向小亮说：“你留着呢？不是说让你看了就撕了吗？”，小亮低了头什么都没说。汉威走近前对大哥说：“哥，您就为这个生气？那就错怪了小亮了，这册子是我前些时候抄来的，就是好奇看看，都是我不好，不该给小亮看。您要为这个恼了就冲我来吧。”
话音没落，就结实的挨了一个嘴巴，“你也有份？反了你们了！”
汉辰推开弟弟，还是直冲了地上的小亮狠踢了一脚，“你早上去哪儿了？说！”
“哥，小亮不舒服，我早上没让他出去，就在我房里跟我聊天呢。”汉威过去拦住大哥。
“亮儿！抬头看着阿爸。”杨汉辰知道自己的弟弟平日机灵静怪，但小亮是从不敢扯谎的。小亮迟疑的抬起头，满眼是泪，“阿爸，我错了。”
“哥，为那点册子您犯的着吗 ，您还能封住人家的嘴呀，估妄听之，估妄言之。我不过就想看看人家怎么说的，知己知彼。”，汉威话音未落，就被汉辰揪了脖领一脚踹飞，“你混蛋，你还想带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