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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我的天堂
中午十二点一起床,我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的电脑前,
在虚拟的社区里不管岁月的流逝,天昏地暗地翱游着,
时间过了多久?等我抬起倦极的双眼走出书房时已是晚上了。
我心安理得地给着自己堂而皇之的借口,我空虚,我无聊。
走进客厅,扭开班得瑞的音乐,恍如隔世的声音,虚无,飘渺,
拥着自己孤寂的灵魂,望着窗外,一地散乱的树影,一片朦胧的月色。
我最害怕独自一个人空守着250平方米的空屋,
存在于我的思绪里的无形的孤独,就像一个行将入木的傀儡,
它摧毁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比身体更重要的精神,
我游魂似的行走在社区内,发疯般地涉猎着里面的文字与图片,
这世上可能根本没有人明白,一个似乎已拥有太多的女人,
到底缺少了什么,又需要着什么,可是浩不明白,也不可能给予我。
这里不经意地让我的躯体散发着一种痛苦的气息,将我迷醉,
它带给我绝对的恐慌和绝对的狂热,我知道有些东西没法清洗,
如影随形,仿佛上个世纪便已深埋在我的心底,永不可磨灭。
其实,屁股上的疼痛原来是一个如此高贵的主题,
我无限次想像着那些划在屁股上的斑驳的累累伤痕,永远无法愈合。
就在我以为任何人也不能给予我时,我认识了单数。
王阿姨已经走了,我默默地整理着她留下来做甜品的材料,
诺大的厨房散发着柔和的灯光,所有的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
而我则穿着最柔软的丝质睡衣做着甜品,
这是浩最喜欢看到的家中的一景,洁静,安逸,悠然。
厨房里散发的,只有软软的女人味,没有油烟味,
“沙丘”的香水,混合着雪蛤糖水的味道,我突然一阵晕眩。
浩是个整洁的人,自己用过的东西自己会放回原位,亦要求我这样,
为此我小心照顾着家里的每一样物品,打扫好的器皿,地板,床铺。。。
每天都在重复着似乎无可抱怨的生活方式,温顺而柔软,
我无限次说服自己这是我应该做的亦是我必须做的。
可每当我打开窗子放第一丝阳光和空气进来时心中总是升起一丝惆怅,
我的生活里总是像缺了点什么,方向?内容?回馈?……
几年来的生活状态下,我读懂了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
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听话、尊重,服从。
我的欢乐似乎由他的情绪索引,我的地位亦似乎是由他的意志决定。
他究竟是开发了我的思想,还是窒息了我的灵魂?
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对这种生活曾经已习惯得不懂再问为什么。
我明白他并无恶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负,骄傲,冷静而严厉。
只是几年来,我的信心已经被他摧毁得一干二净,
浩也许不知道,从春到夏,从秋到冬辗转几回的这段爱情,
隐藏了我多少的心酸与痛苦,我不能再坚强地走下去了。
我只能隔着门口那厚厚的玻璃感觉着我对他的爱的一点一滴的流逝,
心中的委屈与爱意早已化作春雨,变成柳絮,沦为炊烟,
在落英缤纷的季节里飘落,凋零,随波逐流。。。
“咔”,钥匙开门的声音,浩回来了,一脸的疲惫不堪,
忙乱的工作令他还没有调整过来,但怎样的倦容亦掩饰不住他的自信。
我连忙走上前去,接过他的公事包。“你吃饭了吗?”“嗯。”
“我煮了糖水,要不要给你来一点?”“嗯。”浩的回答不会超过一个字。
我跑进厨房,心神不宁地摆弄着碗筷,期望他能察觉点什么,
但浩并没有发现我的不安,因为他由此至终没有看我的脸。
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浩马上进了书房继续他一天未完的工作,
浩从不允许我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哪怕发出一点声响。
但今天我却一反常态地跟着他走进来,“我有事和你说。”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浩并没有抬头,他早已习惯于这样。
好像并没有我的存在,事业,亲人,友人,我是最可有可无的人。
良久,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走了出来。
回到房间,我又在重复着做了千次的动作,仔细地将房间检查了一遍,
浩有严重的洁僻,以至于每次叫王阿姨打扫完卫生后,
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检查一次,唯恐地上有一根头发丝引起了他的反感,
我想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奇怪的是不仅没有一丝的歉疚,
取而代之的却是风驰电掣般的兴奋,我仿如一只就要飞出牢笼的蝴蝶。
浩啊,你可曾想过?小也的心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
我驱着车在路上疯了似的飞奔着,有一种自己离开自己的感觉,
痛,我觉得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抽挛
我几乎看不清红,绿灯,踩尽油门只想竭力赶到单数面前,
这样算不算偷欢?一念至此,我的心立即有一种支离的哀伤,
我轻轻地擦去已经流到腮过的泪水,努力保持着平静,
今夜,我不需要想着浩的冷漠,我要的是我渴望已久的东西。
街角拐弯处,单数敏捷地上了我的车,并对我露出友善的微笑,
我却只觉有点毛骨捒然,生命与情感的归宿似乎就近在咫尺,
我一下子记起了太多的往事,被冷落和压抑的日子,
在失落下几乎窒息的心灵所渴望的是来自前所未有的放纵。
单数可以给予我吗?他为什么叫“单数”?
他曾说坚信两颗心注定会变成单数,不是太拥挤而是太完美。
单数独自住在一幢公寓的16层,以前的女友离开时给他留下的,
“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直到你厌倦。”
说这番话时他的女友已经开始去寻找那“完美”的物质性的爱情,
单数说不相信她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因为自己内敛节制,只是没钱。
我坐在窗前,心情已经完全趋于平静,我喜欢单数的家,
这里有着难以想象的自由和无拘无束,它让我开始放松地幻想。
我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鞋子被我甩开了,之后便慵懒地趴在沙发上,
看到单数有点诧异又有点欣赏的目光,不禁连我都吃惊于自己的大胆,
但实际上我的信心在暗暗动摇,尤其是面对单数赤裸裸的眼神时,
我想像着那美丽的半球在他的手下发抖肿胀,生成曼妙的紫痕,
我不知道是自己在向崇高的目标奉献还是那崇高的目标俘虏了我。
只知道那种藏匿在心内已千万年的痛又开始如期而至了。
“把裤子脱了。”单数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细长的藤条,
我不由自主地按着他的吩咐做了,人像喝了酒一样,有点迷糊,
藤条重重地打在我裸露的屁股上,我痛得倒抽着冷气,身体在拼命发抖。
我顺从在趴着,用我屁股迎接着呼啸而来的钻心的疼痛,
其实比起我受伤的心来说,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鞭打接踵而来,我倔强的默不作声,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兴奋着。
啪!啪!啪!啪!啪!啪!单数的出手沉稳而有力,
我的屁股已经被他“周到”的“照顾”了一遍又一遍,
房间里,除了藤条击打在屁股上的声音,四周是如此的寂静,
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我甚至想求饶也喊不出了。
撕裂般的疼痛不断地扩散,仿如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向我大脑侵袭,
好像要将我冲到浪尖上,我知道自己最后的防线已几近崩溃了。
我企图在几近残酷的鞭打中睁开眼,但眼皮太重,抬不动,
我觉得好像是在无底的黑洞中坠落,有各种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身体,
大脑开始慢慢地发生着变化,被痛楚肆意拉扯成任何的形状,
而最痛的部位则仿佛被抛在浪尖上,被践踏,挤压。。。
在最后有意识的一刻我看见了前面芳草凄凄的大地,
这就是我的天堂吗?我喘息着,恍然大悟。
鞭打终于停止了,我抹去脸上的泪水与汗水,艰难地转着头,
单数的脸上,是平静与从容,但更多的是关怀与焦虑。
“小也,还行吗?”单数拿起一块温热的手巾准备放在我身上。
不!我突然狂喊,单数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死死地盯着他,从上到下,敏锐的直觉使我无需怀疑。
我只知道,心底里流淌的都是悲情的因子,我注定与单数擦肩而过。
夜风在我飘动的长发间穿行,我坐在车里像一个麻木的空壳,
回想刚才的一幕,恍如隔世,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进家门的。
走到厅里,却看见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捻弄着手中的香烟,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又关了,以后记得打个电话啊。”浩关切地说。
我直视着他,就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很多,
我与浩之间存在着一种叫缘份的东西,一种命中注定无法逃避的东西。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如何面对浩,也不知道等待着我和单数的是什么,
但我终究是没有勇气走出已经枯萎的生命,放下浩给予我的一切。
正是因为生活的富裕,物质的极度满足,才能让我有机会孤独,
才能让我无所事事地在网络上笑谈琴棋书画诗酒花,
才能让我衍生出如此深奥的渴望疼痛的真正意义所在。
浩不懂我寂寞的天堂,单数却不可能给予我这样一个有条件寂寞的天堂。
只有我知道我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堂,它让我生活得坦荡,
长久被淹没的野性在这里轻而易举地发现,再次削尖我的棱角,
包容我的一切固有的缺点:自恋,多疑,欲望。。。
而这种撕裂般的痛,便是来自天堂的号角,呼唤着我的灵魂,
这是一种蔓延在心底,腐蚀着思绪的呼唤,
更是接近爱与痛的边缘的感觉,原来之前的我一直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