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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可兰是我妹妹。我常爱凝视着她复古的麻花辫出神,不是文革时期那种又黑又亮扎得仔细的辫子,而是松散又随性地编就,加之她天生带些棕褐色的头发,让我向往她那个年龄的纯粹美好。7岁,一切尚未沾染,周身一股浑然天成的良善。比她多走过10年的我,自然不敢说参透了什么世态炎凉,却究竟是见过了一些,从至纯至善到隐忍深沉的成人蜕变,也已走过了大半。尽管我当然记得她犯错后在床边撅起的红屁股,沾着泪水的小脸,但我还是常会对她说,也坚信着,她是个好姑娘。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生存,好姑娘的路真的好难走好难走。可兰,随着你的长大,你要更加地学会努力保持纯净,学会不管不顾坚强到底的自信。
02
我推开她卧室的门,看到她在墙角安静地站着,长牛仔裤,粉嫩的公主蓬蓬袖T恤,棕褐色的麻花辫垂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好小一点点。站了能有半小时了吧,我掂掂手上的米尺,提醒着自己要狠得下心才行。
走上前,高举米尺,“啪”的一声打在毫无准备的小屁股上,用了八分力,可是隔着厚厚的牛仔裤,应该只是闷痛。她惊了一跳,却不敢回头,只是继续安静地站着,带着一点瑟缩。“把裤子脱掉。”我用平常的语气对她说。所谓平常的语气,是在学校里工作时的平常语气,对于平日里被我捧在手心上“宝贝”来“宝贝”去的她,算是“严肃冷酷”了。她开始解前面的扣子,拉下拉链,慢慢地把牛仔裤褪到大腿,又把印着小天使的白色内裤也轻轻褪下。两瓣白嫩的小屁股暴露在空气中,想到它们不久后的境遇,我几乎要忍不住先帮她揉上一揉。一直沉默的小家伙开始有些抽噎,说话带起了哭腔:“姐姐……”“自己说犯了什么错误,说不上来的加五下。”我不理会她因害怕而唤的“姐姐”,用米尺拍拍她的光屁股:“撅起来。”她抽噎着,顺从地把手支在膝盖上,微微撅起屁股。我能感受到她想要忍住抽泣的努力。
“……对老师说谎……”“啪”没有留情,狠狠的一下,横在两瓣屁股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红印。
她突然眼泪决堤一样地大哭起来。“哇啊啊啊啊……没好好学习”继续“啪”的一声。抽在右边的臀瓣上。“你很清楚我现在打你不是为了这个。”“啪”打在同一个位置。“继续说。”
“呜呜呜……不知道了……”我把米尺摆在刚才的位置,还微微按了按,“你确定?”“啪啪啪啪啪”五下打在同一个刚刚已经挨过两下的地方。她猛地向下弯腰像要抓住什么,“啊……啊,姐姐……”“自己做过的事为什么不去承担?跟姐姐坦白比去说谎来得难是不是?姐姐什么时候因为成绩这种事为难过你?嗯?”“啪”打在左边。“你究竟在纠结些什么?”
今天中午在学校里接到可兰班主任的电话,因为以前在她的小学上学,她的班主任丁老师也曾任我四到六年级的班主任,所以彼此就更熟络些。丁老师问了问我在高中的生活,我告诉她在这里的人心难测,尤其最近学生会里遇到一些烦心事,也请老师帮我开解了一下。当然老师的电话并不是毫无缘由地打来的,虽然只是一个询问我近况的契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唉,你最近也是挺忙的,听可兰说你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你早起做好早餐出门之前叫她起床,都跟你说不上一句话,周测的卷子没法让你签字。我这样中午闲着没事跟你说说,也算照顾你这个特例了,唉现在的学生忙啊……”
眼前,可兰支着膝盖的胳臂有些发抖,许是这样微蹲的姿势有些难熬吧。露出的小屁股上不均匀地染了些淡红,右边被重点“打击”的那块皮肤红得稍烈些,颇有些怜人。“直起腰来吧。”她马上恢复了原先的站姿,小小的如释重负,虽被主人压抑,仍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跟老师说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两条,你自己觉得应该打多少?”沉静地吐出这些字。可兰学习并不费力,我当然知道偶尔考得不好还这么拐弯抹角自然另有隐情。但什么事不能说清?该坦诚的事情学不会坦诚,将来要怎样地吃亏?“……”短暂的沉默,是在权衡自己错误的“价值”么?“……对老师说谎,20下……跟……自己过不去,30下”机灵的小鬼。是自己悟出了其中奥妙还是从我的态度中得出?人生在世,其实少不了谎言,善意的,避免麻烦的,越长大就越无法完全诚实。可是问题是,这个谎言是否值得,是否得不偿失,是真的善意真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掩盖自己的缺憾?在不该说谎的时候说谎,正如在不该坦诚的时候坦诚,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形的阻力。我凝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对老师说谎10下。跟自己过不去15下。”25下。我在心里默念。已是够多的了。不知道她何以刚才报出那样自己从未承受过的数目,是错误背后藏了小秘密,心里苦楚么?“自己去床边准备好,姐姐一会儿回来。”语气稍柔软了些。可兰,你是否已经明白,姐姐每次罚你,唯一的目的是希望你将事后劝导的言语记下。在岁月的鸿流里,纵然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学不会温婉淡然,又怎能抵过命运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