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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这是……”
年轻的副官悠悠醒转,然而合上了不知多久的双眼一时仍难以睁开。佩拉抬起右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勉强将眼皮撑开一条缝,眼前却仍是模糊一片。这位昏迷良久的少女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忘记了看不清是因为鼻梁上缺少了一份重量——她的眼镜正放在床边,而她此刻正躺在“机械屋”的床上。
里屋的门开了。虽然脑海中仍是一片模糊,残余的本能依旧让佩拉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本昏迷不醒的姿势——虽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有鬼。“别装啦,佩拉,终于醒过来了,头还疼吗?”关切中带着调笑的声音还是传入了耳中,希露瓦坐在了床边,然后一只微凉的手就搭在了额头上。
“可把姐姐担心死了,要是真从修理架上摔下来,摔坏了你聪明的小脑袋可怎么办?难不成是老弟给你安排了太多工作,把你累成了这样?”音调渐渐从关切变成了责备,轻轻揉着额头的手也自然地随着语气变得粗鲁了起来。
哪里是什么工作……正要向希露瓦坦白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却被给了个台阶下,佩拉也不得不附和了。“没有没有,都是些……个人的工作,不关戍卫官的事。我的头…也不痛了。”只是熬夜过度导致的昏迷,睡了几乎一整天之后精神百倍,自然不会头痛了。佩拉只希望自己的黑眼圈不要被希露瓦注意到。
“那个,一会儿老弟就来看你,等他来了姐姐这就帮你出气啊。”希露瓦安慰着佩拉,敲门声也正在此时响起。愤愤不平地起身的希露瓦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个踉跄。
“佩拉你……”
“千万不要责怪戍卫官,拜托,也不要问多余的问题呜……”模糊的意识撞上了紧急事态,佩拉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希露瓦虽然满腹疑问,还是一边答应着一边轻轻甩脱了佩拉的手,又开了门。毕竟应付老弟早就是姐姐的家常便饭,几乎不需要特意思考理由了。
“戍卫官大人……”佩拉装作大病初愈的样子,用左臂勉强撑起上半身向门口挥手致意。“不不不,我我我……”虽然看不清远处,但门口却传来了另一个胆怯慌张的声音,听起来就不是杰帕德的。
“噗,这是和你的戍卫官大人随行的铁卫啦。”希露瓦一边调侃着一边把头转向门口摆摆手,“谢谢你,请回吧。还有老弟你快进来吧,外面冷。”另一边的佩拉早涨红了脸,但也暗自庆幸:“这样倒是显得我的病真实一些。”
“还好吗,佩拉,看样子你已经好了许多,真是万幸,铁卫的同事们都很担心你,怎么放假休息了三天后还会出事呢。不用担心,你昏迷的时间里,工作我已经安排给了邓恩和他的另外两名部下。此外还希望你在后天的裂界作战分析会上出席,我们准备了……”寒暄只有简单的几句,刚刚放下了一袋零食和水果,这位有些呆板的戍卫官紧接着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工作的内容。
希露瓦心中的疑惑却更上一层。放假?三天?刚才佩拉的反应又是……希露瓦轻轻用余光看了看床上的少女,看到的是不自然抽动的嘴角,和看起来像是在说“求求你不要揭穿我”的眼神。希露瓦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却默不作声,佩拉也心下渐安。“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病好后可以先去负责城市防务的工作,最近大守护者要求加强与下层区之间的联系,特别是……”不太擅长读空气的杰帕德还在讲个不停。
“好啦!看不出我们佩拉才刚醒不久吗?要不是大家都了解戍卫官大人为人刚正不阿,真不知道你是来看病的还是给病人施压~”希露瓦适时地打断了这如同工作交接一般的探望现场,也是顺便为佩拉打了掩护。“抱歉姐姐,我只是转述一下铁卫规制内的工作,并不是……”“明白啦明白啦,但这儿是机械屋,就有机械屋的规矩,现在佩拉需要休息,有什么工作明天再聊,拜拜老弟!”没等杰帕德说完,希露瓦就连推带打地将杰帕德轰出了屋子,顺便轻轻带上了门。
大厅里的座钟指向了七点,贝洛伯格的上层区也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还不准备跟姐姐坦白吗?”坐在床边的希露瓦轻轻倚靠着床上的人儿,一手抚摸着佩拉丝袜覆盖着的大腿,另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少女圆润的脸蛋。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有,请你不要这样,希露瓦女士。”佩拉强作镇定,却还是本能地缩了缩身子。“怎么嫌弃起来姐姐了?还有,刚才小佩拉让我在老弟面前保密,我可是利落地把他轰出去了,怎么能让姐姐帮了忙又装没事人呢?”看来忙于文书工作的情报官,口才还是要比音乐家姐姐略逊一筹呢。
佩拉索性闭口不言。铁卫在抓捕犯人时,即便没有口供,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捉拿归案,这是自己身为情报官最了解的工作。但从眼前的情况看来,只要自己不承认,自己请了三天假却用来通宵写小说才导致了工作时差点从修理架上摔落的事故……希露瓦就算说破嘴皮也揭穿不了。
除非这位姐姐将自己当做犯人来对待,比如“严刑逼供”一番,但这怎么可能呢?严刑逼供……佩拉心底突然升起了些异样的感觉,偷瞄了一眼面前知性温柔的姐姐,又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