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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军队,打人,有一种比较郑重,也比较惨重的打法,就是“打军棍”,又叫“打屁股”。
说“郑重”,是因为它是旧军队早期典范令明文规定的一种处罚方式。抗日战争爆发后,新的典范令
虽然删去了这种肉刑处罚方式,但不论是国民党的中央军,还是各地方军阀部队,依然畅行着这种用军棍
来维护军纪的野蛮治军方式。
“郑重”还有一层意思,凡是打军棍的时候,一般都要集合部队,向官兵们历数被打者的罪状,“噼
哩啪啦”一顿军棍打完之后,当众验伤,再叫人抬回营房或拖下去埋了,以此求得“杀鸡给猴看”的治军
效果。
说“惨重”,是因为军棍打过之后,轻者,皮开肉绽,举步维艰;重者,或终身残废,或一命鸣呼。
打屁股,用什么做军棍,打在什么具体部位,都有一番讲究。
若往死里打,就不管那么多了,打到咽气时拉倒,或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管他还有气无气,拖下去
埋了了事。把被打成奄奄一息的士兵拉出去活埋,有时还算“人道”,因为如果丢在荒郊野岭喂野狗,或
让他慢慢咽气,遭罪更多。
打军棍的时候,若想饶他一命,留在队伍里继续冲锋陷阵,那么,最好用扁担作军棍。用扁担方便,
随处可以找到。更重要的是,扁担有一定的宽度,打下去时,作用力的面积相对要大一点,挨打者被打之
处单位面积承受的冲击力相对小一些,因此,伤到肌肉深处的骨头或神经的可能性,也相对小些。
作为相对“仁慈”的打法,打的具体部位是屁股。打军棍比较规范的动作是:被打者趴在地上,两条
腿绞起,一条腿在上,一条腿在下,规定的棍数打了一半之后,再将两条腿反绞过来,打另外一侧。
军棍的抡打方法也有一番讲究,分“拖打”和“弹打”两种。
“拖打”时,扁担下去的瞬间,要就势拖一下。这种打法,打不了几下,皮就被打破了,血也流了出
来,不懂门道的人,以为打得很重,或者叫住手,或者来求情。在作戏给他人看的时候,“拖打”往往能
使被打者少挨若干军棍。
“弹打”,就是扁担打下去的瞬间,顺着反弹力马上把扁担弹起来。这种打法,皮肤不容易被打破,
故以皮下瘀血见多,常给外行人以“打得比较轻”的错觉。若不把瘀血及时排挤出来,那就惨了,几天之
后,大量瘀血之处会发炎、化脓,表面上又看不出来。这种病灶俗称“溏心蛋”,就像蛋煮过后,蛋黄没
有完全凝固那样,外面光光生生,里面稀稀溜溜。而一旦“溏心蛋”里面流出了浓血,挨打之处已经烂成
了一个洞,相当难治。
这种情况,还可能把人命收走。
从医学常识讲,出现大量皮下瘀血后,如不及时将瘀血排挤出来,皮下瘀血和坏死的血液便要经机体
代谢吸收,再通过肾脏从泌尿系统排出体外。这不仅会增加肾脏负担,受伤肌肉还会分解出一种叫铁卟啉
素的毒素,造成微循环障碍,影响肾小管的吸收和排泄,而一旦肾功能异常,其中严重者将发生以急性肾
功能衰竭为特征的继发性休克,并会在抢救不及时情况下导致死亡。
对上述医学常识,旧军队的士兵虽然不懂,但是,在老兵中,却流传着一些代代相传的民间治疗方法
。通常,士兵们将挨打者抬回去后,如果棒伤处没怎么破,就用新瓦敲成大小均匀的瓦块,垫上去使劲用
脚踩,让碎瓦剌破皮肤的同时吸去污血。如果棒伤处破了,就直接排挤瘀血。有钱的,买点草纸垫在伤口
上,人站在上面使劲踩,踩几下后,把浸透了瘀血的草纸扔掉,换上新草纸又继续踩;没钱的,则找一些
整块的新瓦片,垫在伤口上吸污血。污血排挤得差不多了,再消毒:有的是往伤口上喷烧酒;有的用盐水
洗;有的将老百姓家的“锅烟子”,也就是锅底的黑灰刮下来,碾成细末涂在伤口上。
不管采取哪一种方式治伤,对受伤者来说,都比挨打还痛苦,哭喊声、惨叫声能传得很远。再喊再叫
也得治。当官的打完士兵后,通常叫人抬回去就不管死活了,少一个兵,以后还能去抓,治伤的事谁爱管
谁去管。
棒伤经过上述治疗后,要等烂肉全部结痂,新肉长出来以后,才能痊愈。这个过程,少则个把月,多
则两三个月。
打军棍的理由应该是违反军纪,但实际执行时,有很大的随意性,有时甚至成为一些军官耍权威、泄
私愤、图报复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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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冷水浇在岳昆仑头上,岳昆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和另两个壮丁在地上趴绑着,几米外躺着
三具壮丁的尸体。
“你们看着!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你们还有谁想跑,也会和他们一样!”
周围黑压压站成一片的壮丁鸦雀无声。一名军官在岳昆仑脸边上来回走动,马靴踢起的泥土扑了他一脸。
“一人两百板,以儆效尤!”军官一声令下,几名兵士猛摁住地上三人,后边三个士兵手提军棍踩住三人
后背。
“等等。”岳昆仑听声音知道是那个抓了他壮丁的连长。
“老林,卖给兄弟几分薄面,这个人我带走。”
“老段你的眼还真毒,就这小子,居然能全速跑完三里,三个轮子的骑兵都差点没撵上他,就是有点呆,
只知道跑直线。”
“行了,改天兄弟请你喝酒!”
“别净给我来虚的,上回喝酒还是我付的帐。人可以给你,但你也得给我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