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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扬把苏朝宇的裤子提好,皮带系好,然后抱着他下楼。天已经全黑了,指挥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苏朝宇死死勾着江扬的脖子,偶尔碰了伤处,都痛得狠狠一哆嗦,然后条件反射般求饶道:“对不起,长官。”江扬觉得十分无可奈何,把他一直抱到底层自己的车旁边,他这种私人加班都会放司机回去,把苏朝宇小心翼翼地放在副座上,却还痛得他身子抽动几下,眼睛里都是求饶的光,却自觉坐正了身子,系上安全带,垂着眼睛,忍着疼说:“报告长官,我住在A8区4号单身宿舍,从这里沿着大路走两个路口右转就是。”
江扬笑起来,放下副座:“侧躺或者趴下都会比较舒服,我已经罚过你了,现在不希望你受到额外的痛楚,嗯?我记得A8区的单身宿舍都是两人间,你这个性子,估计要羞死了,一定要遮遮掩掩,疼死也不肯让人来照顾的,是不是?”
苏朝宇看了江扬半晌,终于确认对方不是让自己坐在这里继续受罚,才小心翼翼地侧躺下去,任何动作都能燃起后面连片的痛楚来,他皱着眉:“报告长官,苏朝宇自己能照顾自己。”又赌气般小声咕哝:“反正死不了,明天还能去接着挨打。”
江扬自然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苏朝宇身子一缩,眼神躲闪着,手不自觉地护住了屁股。
江扬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他发动车子:“到我那里吧。”他轻轻一笑:“你以为我是暴君么?慢慢你就会明白了……”苏朝宇却没听见后面那句话,也没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的怜惜和欣赏的光。
江扬一面开车一面拨了个电话,苏朝宇疼得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间被江扬抱起来带进去。司令官官舍是一座独立的小别墅,有警卫室勤务兵室和副官官舍,不过一般而言,江扬喜欢安静,所以除非他按铃,不然警卫们都会知趣的不出现。
苏朝宇被直接带进了客房浴室,江扬给他放好热水,语气虽然不温柔但十分柔和,说:“洗个澡,然后就去休息,我会叫人送吃的和药上来,若是实在难受,按你床头的召唤铃,勤务兵立刻就到。”
苏朝宇洗了很久,用热水敷那些疼痛难忍的伤痕,等洗好了出来才发现浴室的外间已经放好了全新的浴巾和睡衣。他刚换好睡衣出来,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个笔挺的男人,苏朝宇认出对方是司令官的第一副官程亦涵中校。
他和他一样没有穿军服,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苏朝宇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尴尬地立正敬礼:“长官好。”绷紧双腿的动作让伤痕累累的臀部痛得他几乎流下眼泪来。
程亦涵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虽然年纪比苏朝宇还要小三岁,却已经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在外人眼里,是利朗果决的活标本,此刻却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善意的弧度,表面上却仍然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是挨了大少爷的藤条么?”苏朝宇的脸刷地红了,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醒悟了似地赶快补充:“是,长官。”
程亦涵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瓶药:“怪不得他叫我拿这个给你。红瓶是止疼化淤的乳液,外敷;白瓶是清热解毒的药丸,内服,每日三次每次两颗。饮水机里有热水,你记着吃药敷药。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偷懒赌气,不然明天大少爷抓了现行,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苏朝宇脸红过耳,低声说:“是,长官。”
程亦涵放下药就摆手离开了。
他家的夜生活
苏朝宇红著脸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旁边,试了试还算柔软,才缓缓坐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灌下去服了两颗药。折腾了一晚上,消耗又大,他自然觉得饿得要命,肚子咕咕乱叫,正烦恼的时候,又听见敲门。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他托著一个比自己胳膊还长的大托盘站在门口,清脆地问:“您是苏朝宇中尉麽?我叫安敏,是司令官的小勤务兵,司令官叫我送些东西给您吃。”说著放下托盘,盘里是用厚厚的瓷盖锅保温的一小锅鸡粥,一碟清脆爽口的拌菜心,一碟糖拌西红柿和一份水果沙拉,香气扑鼻。
“是司令官特意打电话去周师傅食堂叫的外卖呢!您赶快趁热吃了吧,夥计还在门房等著收锅呢。”安敏到底是小孩子,笑容可掬,自顾坐在苏朝宇身边说个不停。苏朝宇却是一惊,周师傅食堂是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餐馆,他的确是爱吃那里的招牌鸡粥,这些小菜也是他爱吃的,不过他来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又都耗在了训练处,只有一两次有空光顾那家店面,江扬怎麽竟然知道,他的心底油然升出一股敬畏来。
“咦~”安敏忽然凑过来,兴致勃勃地盯著苏朝宇问,“司令官是不是用藤条打了您?”
苏朝宇一口粥险些喷出来,这种问题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问出来真是让他不知道脸往哪里搁了,却又更不好意思否认,只好含含糊糊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太好了,我真羡慕您。”安敏兴奋地叫起来。
苏朝宇觉得头痛,他疑惑地望向安敏,对方的眼睛亮晶晶地,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一次偷听到司令官跟小少爷谈到选材,才知道原来司令官肯动藤条教训的,一定是最优秀最好的。飞豹队的历任队长,没一个没挨过司令的藤条的。”他满脸希冀,“真希望到十六岁的时候,司令也愿意这麽花心思来教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