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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来,一开门就看见妻子一脸铁青的坐在沙发上,我就知道,儿子又惹他老妈生气了。换了鞋进屋,妻子不理我。踱步到内间琴房,儿子正跪在屋中间,长裤也是挽到膝盖以上,光裸的膝盖挨着冰冷的大理石。似是听到我的声音,儿子回头看到我,本来就有些怯意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惶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口唾沫,低下头低低得叫了声“爸”。我没搭理他,转身又走回客厅,挨着妻子坐下,笑着问她:“臭小子又犯什么错了?”
妻子生气地说:“准备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心,今天带他去考十级,练了一千遍的莫扎特奏鸣曲他竟然落了一小节,这次肯定是过不去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他,都对不起我这几年为他付出的心血!”
“落了一小节?这么严重的错误,该打该打!”我哄着妻子,“往死里打!别生气了,要不我帮你打?”
“不用!你平时也不管他练琴,都是我陪着,现在装什么装,一边儿呆着去!”妻子冲我吼完,提高音量叫着儿子,“段劲天,你反省好了就给我滚出来挨罚!”
能听见里屋儿子慢慢起身的声音。缓了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然后是书柜被打开、再被关上的声音,继而看见儿子脚步有些变形的走出来,双膝上都是一片红痕,手里还捧着妻子的戒尺。本来是一直低着头,走到沙发前,儿子又是先抬眼怯怯得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他妈妈,最后还是低下头,跪在他妈妈身前,戒尺捧得老高,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我扫了一眼戒尺,是那把黄梨木的。
妻是一名高中老师,为人传统古板。自儿子出生,她就奉行棍棒教育,心狠手黑,打起儿子来有时候连我都心疼。妻小的时候家里穷,每天都必须干完活才能上学读书。妻以前的梦想就是学钢琴,但一直没能实现。所以儿子六岁,妻就送他去学钢琴。每周都风雨无阻带他去老师家,每天都不间断得看他练琴。儿子生来聪颖,长得秀气成绩又好又听话,偏偏只在学琴这件事情上,挨了他妈妈最多的打。这半年为了准备十级,妻是每天都看着儿子练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估计是物极必反,儿子竟然会在考级时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妻喜欢古玩。有朋友送了她几把戒尺,有红木、紫檀木和黄梨木的,本意是让她收藏,不想却成了妻教训儿子的专属工具。平时儿子练琴,妻就拿着最便宜的那把红木戒尺坐在旁白,儿子稍有小错,戒尺就抽到身上。若是儿子犯了大错,妻子往往先让儿子在琴房跪着反省,然后再自己选了戒尺出来请罚。至于戒尺的选择,则看儿子对犯错程度的认识。今天儿子直接就捧出了价格最贵、打人也最疼的黄梨木戒尺,想必也知道这次考级出错让他妈妈生了多大的气。
值得一说的是,明明我很少打儿子,频率大约是一年不超过五次的样子,儿子怕我的程度却远远高于怕他妈妈。这点我也没搞清为什么。所以他才会不停得用那种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的眼神看着我。貌似,是怕我参战――一旦由女子单打变为男子单打或者混合双打,他未来很久的时间就只能趴着睡、站着吃了。
今天,我决定不淌这趟浑水。于是我好整以暇的打开报纸,漫不经心的观战。
妻子接过戒尺,起身,似是满意但依旧气急得语气骂着儿子:“段劲天你倒还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早干什么去了?!让你好好练琴,你不听话,偷懒,今天不打的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妈妈!裤子脱了!”
儿子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湿乎乎的,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光晃得,亮晶晶的让人有点儿心疼。也就那么一秒钟,看了看他妈妈和我,然后就默默地把裤子褪到膝弯,膝行两步趴在沙发上,屁股撅得挺高。在离我不到一米远了地方,我的余光可以清晰得看到他紧张得抓着沙发握拳,垂下眼睑仅抿嘴唇的样子。我就想起了小时候我爹打我的时候。那时候淘得沸反盈天,用我妈的话说就是脚不沾地。每次闯了祸,我爹要揍我,我都是一副视死如归、死扛到底的架势。反正最后都会由我妈我姐看不下去了拦着我爹不让他再打而告终。横竖皮糙肉厚,打两下也没什么。现在看着这臭小子的可怜样,不禁觉得这孩子真不像我。
妻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抡圆了胳膊开打。一下抽在儿子的光屁股上,屋里立马回荡着一声特别响亮的声音,直冲我耳膜。我感慨妻子这一下是使了多大劲儿的同时,看着儿子光着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一道一尺来长一寸来宽的戒尺印子。儿子臀腿上的肉一抖,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于是我又情不自禁得觉得,儿子这修长的大腿和嫩白的肌肤都随了他出身江南的老妈,一点儿也不想他老爸这种结实的东北汉子,这么狠的黄梨木戒尺,他能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