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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吞我的文,今天吞帖子!气成河豚。
沈将篇。
1.
他叫沈将,沈长宇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这个将字代表什么不得而知。
经过他十多年的思考,他觉得,这个将百分之八九十是将就的将。
就像沈长宇和他母亲将就的婚姻,就像他将将就就的出生。
有的时候,沈将是恨他们的。
二十多岁青春年少不正儿八经的思考人生,四十来岁却要矫情作妖。还指望这能有第二春么?那不是八点档烂俗又狗血的剧情么?
为什么不就这么将就下去,这样,就还能自欺欺人的觉得家庭幸福。
高考成绩下来了,伴随而来的是陡然拔高的暑气。
沈将骑着快要退休的自行车游离于这座生活了快十八年的城市,他微微抬头,下午炽烈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快要十八岁了。
街边的冷饮店热火朝天,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有些心动。
掏了裤兜半响,摸出一张潮湿的纸币,软哒哒的瘫软在手心。
十块。
可以买一杯便宜点的果茶类冷饮,多加一些冰。
最后他车头一拐进了一条老街。
街头的小卖部会把瓶装的饮料放进冷冻室里,几个小时,足够将一整瓶的液体冻成冰块。
沈将买了一瓶冰红茶,多少年的品种了,大概他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了。
几乎全部冻住的饮料,喝一口,沁人心脾的凉意。
干燥的喉咙终于得到解救,大概也不比十块钱的差?
沈将笑笑。
沈将逛了一下午才回家。
沈长宇正在衣柜前找衣服,卧室的床上也堆了不少。
他抬头扫过沈将,眉峰拧结,似乎想教训他,可又觉得事儿还没忙完。
沈将舒了一口气,自从他妈和他爸离婚,沈长宇看他也越来越挑剔。
高三这一年,行差踏错一步沈长宇都能揍他一顿,皮带都抽断过两根。
沈长宇终于选好了衣服,从卧室出来,沈将蹲在阳台的橱柜前,里面规制的整整齐齐的东西乱了个彻底。
他厉喝,“你在找什么?”
沈将触电一般站起身。
“对——对不起,我在找纸。”
沈长宇阴沉着一张脸,默了半响,语气仍旧不太好,“放在电视墙左边的抽屉里。”
原来换了地方。
“哦。”沈将埋着头正要去拿。
“翻乱了东西不知道放好?林阿姨昨天整理了一天。”沈长宇语气又厉。
“哦。”
沈将还是埋着脑袋,沈长宇的话巴掌似的拍在他脸上,让人难堪。
2.
沈长宇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深吸了几口气,不悦道,“许也下午的飞机,晚上出去吃饭,去换一身衣服,一身的汗味儿。”
“哦。”
沈将转身走回卧室。
唔——许也去毕业旅行去了,他说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沈长宇出的钱。
其实他也想去,去南方的某一座城市。
可他得打工赚钱。
自从父母离婚,沈长宇从没给过他生活费,之替他付必要的学杂费。
而他的母亲就像是从他的生活里失踪了一般,再也没有踪影。
他打工网吧的老板曾告诉他,一台电脑千万不要装两个杀毒软件,因为两种软件同时都能清理的病毒恰恰会被忽视而保存下来。
就像两个互相推卸责任的员工,老板曾那样戏称。
而他就像是那个病毒,他们看见了他却又忽视了他。
仿佛他是他们避之不及的灾难。
有一种烂大街的比喻,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爱情破灭,那大概就是下一段爱情的绊脚石。
沈将许多的时候宁愿自己过得艰难一些,也不愿朝沈长宇要钱,就像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沈长宇开着他的帕萨特,带着沈将,接了林芝去机场接许也。
许也背着硕大的旅行包,风尘仆仆,西藏毫不遮掩的阳光晒得他黑了些。
接到人,沈长宇带着他们去了饭店。
宽阔的包间弥漫着一丝郑重与庆祝的意味。
沈长宇端着酒杯,“小也,听你妈妈说,c大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叔叔敬你一杯,恭喜你。”
他言笑晏晏,恰如一个和蔼的长辈。
沈将垂眸,原来还有这一茬。
许也笑笑,“谢谢。原本是想考A大的计算机系,分数还是有些勉强了。”
这样说着,却也没几分遗憾,他C大还是很满意的。
沈长宇也笑,“C大也不比A大差一分。”
林芝转向沈将,“沈将呢?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么?”
沈将瞄了她一眼,淡声说,“B大。”
B大多牛,说是第一学府也不为过,相较而言,C大实在不太够看。
林芝惊讶,笑容有些僵硬。
沈将冷笑,轻轻放下筷子。
“学的物理。A大原本说可以任选专业,可我又对计算机不太感兴趣,物理的话,还是B大比较优秀。”
什么叫弄巧成拙,大概说的就是林芝了。
既然已经很得意,又为什么非要在别人身上找优越感呢?
沈长宇会讨好许也,但林芝却不喜沈将。
许也手里的筷子霍然握紧,面子忽然有些挂不住。
最终不欢而散。
沈将回到家快步朝里走去,就跟后面有什么似的。
“站住。”
后面还真有什么。
沈长宇。
他拧着眉头,眸色沉沉,透着令人不舒服的打量。
他不相信沈将能考上B大,高三第一次考试,是他去给沈将开的第一次家长会,那成绩飘忽不定,高低参差。
沈将班主任逮着他告了好一通状。
那也是沈长宇第一次打他,用的随手捡的扫把棍,沈将趴了三天。
“录取通知书呢?给我看看。”
“哦。”
沈将小跑着去拿了录取通知书又小跑着回来。
烫金的B大,本该是荣耀而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