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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过一部分,不过那种深沉的文风驾驭不好。本着开坑就不能弃坑的原则,所以重写一个略轻松的,文设有变更。求板砖轻拍。
文章不长。(大概)
我生在苏州城赫赫有名的颜家老宅,颜氏一门在当地算是大家了,单说进士就有七八个。
虽然我是颜氏之后,但我自小就没见过我爹我娘。
不过我爹娘在苏州城里也是很出名的。
六年前苏州城谁人不知颜玉郎和沈三小姐的那场大婚呢。
借着我那些个伯父婶娘和府里老仆们的闲言碎语,我可以隐隐约约地拼凑出我爹娘的形象。
他们都道我娘是个极其明艳温婉的女子。
这话属实,老宅后面的西厢房里堆着一堆画轴,其中一幅便是我娘——臻首娥眉,宛若天人。
不过我娘生下我不久后就去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我害死了我娘罢……
说起我娘的故去我总是难过的,我那些哥哥姐姐们哪个没有娘亲,哪个没有娘亲的疼爱?
所幸我是整个颜家最小的孩子,除却伯父婶娘,连带着太公太母也对我略微偏心一些。
至于我爹……
我没见过他,却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他是大齐的一代贤相,虽然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都在夸赞他。
我虽只是略懂四书五经,但我起码晓得一个丧妻后把还未学语的儿子丢回老家的人不是什么真正的君子。
这些年来照顾我的都是我大伯。
颜家上一辈一共九个儿子,我爹行九,乃是幼子。
于他一母同胞的是最年长的大伯——或许这就是大伯最疼爱我的原因罢。
不过每次我为我爹不养我还把我丢给大伯愤愤不平时,大伯都会抚着我额前的碎发叹气道:“宁儿你还小,你爹爹是有苦衷的……”
每每听到这话,我都会在心里悄悄地不屑一下。
自古以来唯有权力乃是人们所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也会有苦衷吗?
我不是太能理会得。
我知道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比如说现下我正被大伯摁在驶向洛阳丞相府的马车里。
大伯到是美其名曰“宁儿你也是开蒙的年纪了,你爹见识非凡,眼界开阔,再说也是亲生父子,去他身边教养终归是好的。”
我暗自嗤笑一声,复而闭上眼睛默默想像我爹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官居丞相嘛,一定是长袖善舞的罢。
大概长得肥头大耳或是獐头鼠目?
“少爷,相爷已经在外面侯着了,快请下车吧。”
啧,这小娘娘腔,一定是我的贴身小厮德贵了。
“嗯,知道了。”
我拖长了声音回答,心里暗却自思忖。
我跳下马车,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
哼,本少爷到要看看能把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是个怎样的男人。
“泊宁?”入耳的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语调温软,却惊得我乍得一身冷汗浸湿里衣。
丞相颜祯。
我略僵硬地抬头去看面前声音的主人。
他着一身墨色的缂丝轻袍,上面用苏绣绣着暗金色的平针仙鹤流云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装饰。然而清风拂过,他袍子上的仙鹤似要飞去,流云似要溢出,一齐飘去九天之外。
他外袍的风际扣并未系上,以至于露出精致的喉结和一截白皙的颈子以及用来穿平安扣的红丝绳。
看我爹没有反应,我又心存侥幸地向上看他那张俊脸。
我这个父亲的长相是男人中少有的清秀端正。
眉毛细而浓,弯似新月。鼻梁高挺,朱唇微抿,眸中波光流转,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纯黑色,甚于鸦羽。眼眸深邃却并非冷漠,而是如打磨上佳的玉器一般温润。
我呆呆地看着他,突然理会了我只是和娘亲长得很像,而神韵却和面前的儒雅男人如出一辙。
许是被我盯得不自在了,我爹抬手轻咳了一声:“怎的呆了?天色已晚,还是进府好些。”
说罢他就留下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背影潇洒离去了。
你会和小孩交流吗相爷?
我慌乱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乖乖跟在那个叫燕长风的相府护卫后面。
这便是我以后的……家?
恭喜相爷出场成功
丞相府很大,从正门到内院要穿过一个不小的水榭。
我越走越累,本就是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身体疲惫酸软得紧。
现在就让我连跑带颠地跟着两个走的飞快跟急着投胎似的大人穿过这么大的府邸,我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我看着最前面清瘦的墨色背影背着手越走越远,似乎马上就要隐匿在黄昏当中。
又想到以前老宅子里大伯都是和我边走边玩闹的,突然就从心底里翻上一股子委屈。
我是你亲儿子,我娘去世了你都没有什么表示,还把我丢给大伯。
我越想越委屈,似乎来了京城见了父亲人就矫情了许多,索性就不再挪动步子,耍赖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让我更加恼火委屈的是我那个爹好像根本没发现孩子没了,走的那叫一个洒脱啊。
还有那个高高瘦瘦的竹竿子护卫燕长风,你家大人他儿子不见了你发现了吗。
啧,真是什么样的大人什么样的属下。
在我爹将要穿过水榭时,他终于发现我不见了。
他顿了下,向我这里瞅了瞅,眼睛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看什么看,少爷我知道自己很好看。
我在心里暗骂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一声。
竹竿子护卫也回过神了,他顺着他家丞相大人的目光转着脑袋,终于锁定住了我。
啧啧,他俩又用急着投胎的速度走了回来。
我不紧一阵气苦。
以后要和这样的父亲生活,我的心头就一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