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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她情况怎麽样?」换上了乾衣,言焰边擦着垂落在耳际的湿发边走近床边。让佣人换洗过的语霏正躺在床上,厚重的绵被一路盖到脖颈,只露出了个透着红晕的小脸,映在雪白的枕头上更是明显。老迈的医生将听诊器收入了包包中,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淡淡道:「尊夫人着了凉。」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意思是没有大碍?」天晓得,当他抱着湿淋淋软绵绵又毫无意识的她奔回房里时心里有多紧张。第一次,他觉得她好脆弱,彷佛在下一秒就会在他怀中蒸发消失。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透过雪亮的镜片给了他一道审视的眼神:「没有大碍?她发烧到三十九点五度,极有可能转成肺炎,要是温度再升高,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进医院挂点滴吧!」暗夜・玫瑰
「肺炎?!」言焰愣了一下,眼神落在了床上那个小小身影上。他的吃惊似乎惹恼了医生。有些批判的扫过了他的脸,他冷冷道:「尊夫人着凉了还跑到外面淋雨,病上加病,加上她情绪似乎很不安稳,你最好小心看顾着,以免造成遗憾。」听见医生略带谴责意味的言语,言焰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只点了点头。见他不语,医生这才站起了身来,将药留在床头柜上,详细解释了服用方式才离去。
送走了医生,他抓过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
她的双眼紧闭,眉头深锁,看起来极为痛苦。笨拙的把冰袋置在她额上,他有些心慌,远比看着她怯怜怜的双眼更要让他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对她是什麽样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明白,更不想去探索,因为他不敢去面对过去对她的残忍,更不敢去面对Misa那愤愤不平又满是控诉的眼神。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在Misa出国前,他们私订过终生,他也承诺过要娶她为妻,谁知,事情演变到最後,竟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按照他原先的计划,等风头稍平,他会甩掉语霏这只临时杀出的程咬金,转回Misa身边,但,不知何时起,一切都乱了谱走了调。极为不愿辜负Misa,但他颓然的发现,他无法像初时一样,把语霏当成废纸一张,狠心的抛掉。想起了江文宇的话――「她和家里闹翻了」,更是让他坐立难安。差一点点,他就要把她这样扫地出门流落街头了。的确,他的怒气还没消,他也实在有理由大发脾气,但与其说他恼恨她的举动,不如说他恼恨自己多一些。原谅不原谅已经不是个问题了。再怎麽震怒,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无家可归。他不忍心。
着腾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语霏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蹙起的眉也舒展开来,苍白的额角滑落几滴冷汗,意识好像恢复了几分。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起身拿起毛巾,打算再去换一条凉一些的上来,走没几步,床上的人却呻吟了一声。
「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走近几步想要看清楚。语霏眼皮半睁,目光仍有些涣散,过了几秒钟才猛力咳起嗽来。匆匆丢下手中毛巾,言焰赶回了她身边想将她扶起来――照她这种咳法,恐怕不是折了腰就是吐出血――她却不怎麽安份的挣脱开来,一翻身就想背过身子去。言焰有些恼火的按住了她的肩――他还没生气,她倒是先摆脸色给他看呢――但仍是以安抚的口气柔性劝导:「别乱动,现在发高烧,侧躺或趴睡会压迫呼吸道……」但语霏只低低呜咽了一声,眉头又皱起,双手抓紧被缘,挣扎着要翻身。哎,就算习惯侧睡,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犯了蛮劲嘛。若是平时,没耐性的言焰恐怕早就诉诸武力征服,但他起码也有些同情心,不敢对着病人大吼大叫或是强行将她搬回原位。
反抗不了双肩的压力,一滴泪滑过她的鼻尖,落在枕头上,「痛……」一声喟叹,哀求似的自她口中低低传出。
「我弄痛了?」看见她哭了,言焰慌忙松开了对她的箝制。天地良心,他此时此刻可没有伤害她的意图。语霏微微睁开了眼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距焦,一认出了他的脸,她立即咬住了唇,脸色有些仓皇失措,「我……」刚刚只是想翻身,这下子,她是想从床上爬起来了。言焰一把将她按回了床上:「躺着,病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恐惧又迷惑,但服从已是根深柢固的习惯,加上人仍然有些昏沉,语霏无异议的放弃了起身的打算,但却仍不自在的扭动四肢,似乎极为不舒服。「会痛……」她小声地哀求着他松手,苍白的脸颊泛上一抹和额上热度无关的红潮。 「我没用力啊。」见她仍一脸的痛苦,言焰紧张的缩回了手,不敢再施压。或许,生病时的瓷娃娃比平时还要脆弱,只怕不小心要摔碎了。 她脸上的红潮加深,目光垂落在被子上,怯怯的低声道:「不是……是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