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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军阀杨森逸事(一)
仅以此文,赠竹鞭先生。以下完全根据民国历史档案描写,资料如有出入,敬请大家指正。
这一年的秋天,天气还没有冷,吕子风却早早穿上了长衫,一手夹了《圣经》,一手按了按口袋里的20块银元,来向牧师约翰辞职,老约翰有点惊讶:“放着好好的教堂翻译不做,你还想做什么?难道每年150磅的报酬还低吗?要知道:你们省城里最好的英文教师,工资也不过30磅。”
吕子风笑了笑,银元沉甸甸的,坠得口袋几乎漏下来,“可是,杨军长方面,每月工资是20块大洋,而且只是教教书,你看,这就是我辞职的理由。”
老约翰皱了皱眉,在中国传教的时间久了,他反而不习惯这种西方人一样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但仍和善地笑了笑:“我的孩子,我当然希望你生活的更好,就象上帝希望我们幸福一样,可是,我听说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你遇到了麻烦,随时来找我。”
吕子风摇摇头:“我会常来看望你,怎么会有麻烦呢?就算有麻烦,你有什么办法?这里又不是上海租界,你也没有领事裁判权。”老约翰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吕子风的肩上,吕子风感到一种父亲般的祝福,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对那青砖钟楼眺望了好长一会。
杨公馆的位置十分幽静,中西合壁的建筑,长长的青砖围墙几乎望不到边,吕子风进来才发现,原来墙内居然是个操场,接待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一身黄卡其布英式军装,腰里还扎着武装带, 吕子风暗暗纳闷:这是杨公馆吗?别是我搞错了,越看越象军营呢?
带路的警卫看出他的疑问,忙介绍道:“这是杨军长的三夫人田衡秋。”低声道:“军长的大太太早不在了,二太太在老家陪军长娘亲,这里三太太最大,今个又是她值班,您就听她吩咐吧。”
吕子风打量田衡秋,这位三太太苹果脸大眼睛,齐耳的月牙短发,真和军装配套,没有警卫的介绍,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机要员呢。
“let,s go,please."田衡秋突然用英语道。
“lady first." 吕子风吃了一惊,忙按英国礼节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田衡秋微微一笑:“吕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英语其实不大好,年龄又大了,再陪军长去见外国人不大方便,军长的意思是:让您做八太太蔡文娜的补习教师,文娜还不到二十岁,人又漂亮,日后陪军长在外交际,就靠她了。”
天色已晚,蔡文娜从泸州中学放学回来,她还是个十七八岁,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但身材高挑,鹅蛋脸,五官十分精致动人。吕子风看了看她的功课,却是一塌糊涂,蔡文娜并不在意,只是嘱咐吕子风:“老师啊,明早5点,你一定到我窗下喊我起床,记住,一定啊。”
吕子风又纳闷了,不好多问,将手表上了弦,这公馆里透着古怪,他一夜也未睡好,第二天5点一到,就来到蔡文娜窗下,敲了几下,蔡文娜答应一声:“谢谢老师。”屋内稀哩哗啦一阵乱响,过了一会儿,就见她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居然和昨天田衡秋一样的打扮,也是英式军装,扎武装带,吕子风奇怪道:“文娜,你怎么穿军装?”蔡文娜紧了紧腰带,道:“有什么奇怪,出操啊,我们天天早晨列队出操,唉,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得快一点,去晚了就惨了。”
吕子风第一次开了眼,只见天蒙蒙亮,一个副官举起铜号,嘀嘀地吹了几声,操场上立刻集合了七八个女人,全是军装腰带,整整齐齐地排成一队,报名立正后,田衡秋出列,领着队伍绕操场跑起来。
吃过早饭,蔡文娜让吕子风送她上学,坐在车里,吕子风一肚子的奇怪:“杨森占了半个四川,有权有势,为什么让太太们出操,难道还要你们打仗不成?”
蔡文娜扑哧一笑:“哪呀,杨军长公馆里也和军营一样,全部军事化,我们还按月领军饷呢,如果生孩子就好了,一旦怀孕,凭医生证明,先领五千元生活费,如果生下子女,就能在花旗银行支2万元补助费,还能领一份田产呢。”
吕子风道:“可是,你是太太啊,又不是他手下的士兵。”
蔡文娜苦笑了一下:“他就这个脾气,谁敢不遵守?不仅出操风雨无阻,还要大家上课呢,古文啦,英语啦,钢琴啦,一个都不能少,谁也不能无故缺席,还有好多家规,谁也不能触犯,犯了,就满堂红。”
吕子风奇怪:“什么是满堂红啊?”
蔡文娜忽然脸一红:“不告诉你。”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公馆里谁也不怕羞,杨军长的满堂红从不背着大伙,你早晚会见到的。”
吕子风越听越奇怪,又不好多问,第二天,找到前天带路的警卫张显贵,聊了一会儿,递给他一支老刀牌香烟,张显贵吸了两口,道:“别看咱这当兵的都抽大烟,可杨军长身体好,特别爱好体育,打球跑步都在行,要求太太儿女也得身体好,天天出操,府里的规矩,严着呢。你小娃子还未满二十吧,遇事要多加小心。”
吕子风压敌声音道:“听说有家规――啥子满堂红?“
张显贵吐了个烟圈:“打人呗,有时七八个太太一齐挨打,扒下裤子,打个几十板子再罚跪,一屋子红屁股,军长的太太你都看见了,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作孽哦。”
吕子风吃了一惊,这时田衡秋从大门边路过,道:“显贵,瞎说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