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之兰 16 第16集 刑律之威

神社的决议果然雷厉风行，就在美夏告知雪绘的第二天，大巫女就把雪绘单独留下，私下里向她正式通知了将她任命为箱根馆主事的决议。并暂停了她的课业修习，向她引进了一位年逾五十的婆婆来教导她管理温泉馆的相关事宜。这位婆婆在二十多年前曾长期担任箱根馆的主事，后来隐退后因终身未嫁没有夫家依靠，索性彻底皈依神道教，居住在神社的下院修行。雪绘的任务繁重，要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完整的掌握涉及温泉馆管理的全部事宜。而兰因为预备要成为温泉馆的女侍，因此平时在讲解温泉馆的侍者礼仪和规矩的时候也被允许旁听一同学习。 这位师范婆婆虽然在礼仪上对雪绘很恭敬，但讲授时非常严厉，严格程度比起当年美夏教导雪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讲授的时候戒尺不离手，随时随地抽查考问，但凡有所迟疑的，就得脱了和服解下腰卷赤裸着挨戒尺。尤其是兰，温泉馆女侍侍奉的都是上层的客人和贵族，对她们的规矩要求非常繁杂严苛，虽然是自由民的清白使职，但被打屁股的时候甚至比下人还多。这半个月的课业，兰和雪绘常常不免趴在一起撅着屁股被婆婆的戒尺打的哭泣求饶、娇臀红肿。但幸亏这种严苛的督促，雪绘才能在短短半个月里速成了对于温泉馆的管理培训。由于雪绘是神社空降的主事，一步直接就达到了温泉馆体系的顶端，因此她并不需要像普通女侍一样学习具体的侍奉规矩，只要了解到能够清晰辨别其是否该受罚就可，因此当雪绘被认定合格的时候，兰在很多方面还远远没有达到温泉馆女侍的规矩标准。但这次学习是以雪绘为标准，因此兰只好等前往箱根馆之后在实践中慢慢学习了。 半个月的学习期过，大巫女果然在早课时公开向雪绘颁布了神社出具的正式任免状，任命箱根神社巫女平井雪绘为箱根馆的主事。当天雪绘就用平井家寄给自己的活动金向神社提出了赎买兰的请求，果然大巫女没有拒绝。拿到身契之后，雪绘当着兰的面，将身契投入火烛之中焚尽，兰看着身契一点点的烧成灰烬，想起自己九岁被亲生父亲贩卖，直到今年十五岁重获自由，六年的生活或苦或甜，或酸或辣，忍不住抱着雪绘的身体痛哭起来。雪绘抚摸着兰说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呢？没有了身份上的差异，以后咱们不就是真正的姐妹了吗？”兰情绪略有平复，把头埋进雪绘的胸膛上撒娇道：“那姐姐以后打不了我了吧嘻嘻”雪绘敲了敲兰的小脑袋：“哼哼，以后我是主事你是女侍，还治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等到了温泉馆，你可别指望我会对你网开一面，我一定加倍严格要求你，到了温泉馆，挨打可就不是像神社里戒尺那么简单了，你的礼仪还没学好呢吧，小心屁股挨板子哦”兰红着脸低头应是。 二人又温存了一阵，雪绘说道：“兰，你今天就走吧，去温泉馆，我会派人和你一起过去，为你办好相关事情的。”兰抬起头：“姐姐不和我一起去吗？”雪绘摇摇头：“我三天之后再出发。之所以让你提前过去，是为了帮助你融入新环境，毕竟以后温泉馆才是你的家，等我回归神社你也没法和我一起回来。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和我一同出现在神社，否则你身上我的标签就太浓了。而且我也需要一个亲信帮手帮我看看这些侍者小丫头们的心里状态和动向。”兰蕙质兰心，已经明白了雪绘的意思：“姐姐是要我像忍者一样潜伏进普通女侍里给你通风报信是吗？”雪绘捏了捏兰的琼鼻，笑着说：“就你这小丫头懂得多。我毕竟是神社空降的主事，对她们一无所知，再者年龄也小，权威和了解都不够，所以还需要你帮姐姐啊。”兰认真点点头：“姐姐放心，兰一定会做好的。”雪绘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这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我。你要和那些女侍们打好关系才行，毕竟我当主事的时候可以为你撑腰，但是一旦我走了，如果你被孤立排挤，日子会很难过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提前去箱根馆报道的原因。至于我反而不用太担心，毕竟现在箱根馆里留着的几乎都是新招来的女侍，跟你情况也差不多。至于原来留用的前辈，在原先几乎全馆从上到下都参与贪腐的情况下能够不为所动，想来不是严于律己就是胆小老实的，都不会难相处。” 兰点点头，转而又好奇的问道：“姐姐，那些贪吞馆社钱财的女子会被怎么处理呢？”雪绘叹了口气：“想来应该很惨吧。这可是真正的刑罚，跟咱们神社里关起门来打屁股的一般惩罚可不能比。我小时候曾跟父亲大人去近畿出游时看见过坊官奉行依刑律重责一位盗窃客人财物的女妓，就在城下町的广场上，当着过往行人的面扒光了她全身的衣服按在刑台上打板子，八十大板打下来，整个屁股都烂了，被打的屁股血肉模糊，几度痛的昏死过去，都给人直接拿板子生生打醒，据说趴在床上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好。她还算幸运的，受刑之后带着伤臀在妓院门口跪到晕厥请求饶恕，老鸨感念她一念之差，最终还是收留了她，等她伤养好了又被罚每天早晚光着身子趴在妓院门口的春凳上挨板子，打的屁股肿到发紫才算过完一天。据说连着打了三个月，打的她屁股上印满了板花，消都消不掉，每天都有一大帮闲人来看她挨板子，因为屁股天天紫肿，在当地还得了一个外号‘紫臀姬’。”兰听了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惨了吧”雪绘摇摇头：“那女妓还算是幸运的呢，如果老鸨不收留她，那她想挨板子都挨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受这么重的板子伤，恐怕活下来都艰难。我听说神社对原主事是重责之后追放，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是肯定的，之后还被神社追放驱逐，咱们箱根神社是东国地方最有影响力的神社之一，她被驱逐，恐怕很少有势力愿意接纳，财产又都被没收，还被打的这么惨，能挺过这一关都难，光是伤口感染就能要了她的命。即使侥幸苟活，也恐怕落下残疾，以后生活不知道多艰难呢。”兰听了这种残忍的刑罚，吓得身体发抖，雪绘摸着她的头：“所以你到了箱根馆，违反犯罪的大过万万犯不得，明白吗？”兰连连点头。 等到临近中午，有人敲响房门，兰恋恋不舍的看了雪绘好几眼，直到雪绘笑骂道：“做这般姿态干什么？三天之后不久又见面了吗？”兰这才红着脸跟那位姐姐离开了神社。因为兰只是一介侍婢，也没什么好拿的，一应铺盖和箱根馆的服饰都在馆内即有，兰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的离开了生活了整整三年的箱根神社。离开鸟居的时候，兰想起三年前雪绘带着自己从此进入神社，又眼睛一红，过了一会才转身，跟在带路的姐姐身后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