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之兰 18 第18集 雪绘的谋算

三天之后，雪绘正式从神社辞行，虽然箱根馆和神社只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但是既然成为箱根馆的主事，那势必不能再居住在神社了，因此也要带一些随身的物品。这三天的时间里，雪绘已经从神社处厘清了现在箱根馆的现状，同时拿到了馆内所有女侍的名单，以及她们的基本性格和在选用培训时候师范的一些评价。雪绘对于自己掌握箱根馆、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很有信心，毕竟自己是神社巫女下降，身份尊贵，而且馆里刚刚公开处刑了原来的那一批女侍，现在想来正是人心惶惶，敬畏规矩的时候，自己入主的压力不大。而且和纱明显是神社专门留下来给自己立威的工具。箱根馆只有两位留用的老资格前辈，泪子性格胆小怕事，是绝不敢对自己阳奉阴违的，而且泪子并非矢志独身的人，十八岁还没嫁人已经迟的有些夸张了，因此最迟一两年之内肯定会嫁人退出馆里。只有和纱，既是原来的副主事，又是唯一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而且她二十一岁还不嫁人，多半已经立志独身，准备循旧例退隐之后直接皈依神社修行了，这样的话至少还能在箱根馆工作五六年以上。 而换个角度，自己毕竟初来乍到，经验缺失，和纱在之前当了三年的副主事，正好辅佐自己弥补不足。雪绘想来这也是神社愿意留用她的原因之一。她的惩戒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三次过刑八十板，见血是一定的，而且是当着全部女侍的面公开惩罚，这种羞耻至极又严厉无比的重惩绝对能够彻底打掉她原副主事和年长者的尊严，让她对自己服服帖帖了。而且雪绘已经想明白了神社的深意，既然和纱的惩罚工具是温泉板而不是像原主事和其他女侍一样用州郡里专门重责女犯的刑板，说明神社的言下之意是对于和纱并不是按女犯的规格施以重刑，而是按照箱根馆内部的规矩进行异常严厉的惩戒（严厉到超出神社惩罚的规则到见血的程度）。再加上三次惩罚都由雪绘亲自执行，那么除了第一次带有立威性质的杀威板子之外，剩下两次其实都可以被拿来作为掌控和纱的手段。要知道对于雪绘这样高水平的惩戒师来说，同样是八十板子，既可以打到破皮流血，也可以只打到屁股大红高肿，连瘀紫都不会有。因此，和纱这总计二百四十下板子到底挨的有多重，就要取决于她是否真心服从并向自己靠拢了，雪绘暗暗想到，如果她真的表现良好，由于是馆内的惩戒，甚至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减免宽恕一些板子。 雪绘一边走一边揣摩神社的用意。到了鸟居下，看见另一位巫女正等着自己，雪绘知道这就是今天陪着自己一起去箱根馆证明身份并宣读任命的巫女。但等定睛一看，却惊讶的恭敬行礼：“佐治子前辈！”佐治子正是神社里除了美夏和美和子之外的第三位主管巫女。佐治子巫女微笑着回礼，又向提着雪绘随身物品的神社女仆点点头，与雪绘并排而行。雪绘心里暗自纳罕，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今天空闲的巫女陪自己过去，即使是主管巫女，也应该是美夏姐这位和自己交情更近的巫女，没想到是佐治子这位三位主管巫女中最年长的大前辈。佐治子今年三十四岁，只比大巫女小五岁。箱根神社作为神道教中为关东总镇守、箱根大权现所尊的东国最大神社之一，尤其在供奉彦火火出见尊和木花咲耶姬命二神的神社中更占有主宗地位，一般本部的巫女年过三十，有条件的话就会被调去主管一些分支的小神社。而家族昌盛些的巫女，如果无望成为大巫女，那往往索性就在三四十岁上退隐，或者独身修行，或者被接回家族供奉享福，因此在神社本部内院里，佐治子已经是除了大巫女之外最年长的巫女了，平日里在神社中人缘很好，并不像美夏那样威严满满，也不像美和子那样恪守规矩、性格严肃，而是有一种年长者的慈和，对待小巫女们耐心也足，很少有生气重罚小巫女的时候，就是动手打小巫女们的屁股，也往往手下留情些，打的没有美夏和美和子那么严厉，因此在神社三位主管巫女中，佐治子是被认为性子最软的。 雪绘边走边想，索性向佐治子问道：“前辈今天怎么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箱根馆呢？”佐治子面有惭色：“说起来真是惭愧，简直羞于启齿，和纱正是舍妹。我这一次过去既是表明神社对你的支持态度，也是找这个不知廉耻的死丫头好好算帐。”雪绘微微惊讶，原来和纱竟然是佐治子姐姐的亲妹妹，也许这一次她被特恩留用也和这有关。佐治子以为雪绘心有顾忌，连忙摆手道：“你不必顾虑我，到了之后该罚该骂都一切按规矩来。这也是我事发之后第一次见到和纱，她是我的幼妹，小时候看倒也是敬畏规矩的，不想做下这等大错，”佐治子长叹口气，“真是让家族蒙羞啊，我这一次去，也是要以家法严惩于她，雪绘你不会介意吧？”雪绘摇摇头，明白佐治子这是帮自己治服和纱。 “令尊已经知道和纱犯的事了吗？”“我压下来没敢让他知道，父亲大人非常严厉，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性情暴躁，而且看重家族清名胜过生命和亲情，又虔诚信奉彦火火出见尊。和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如果让他知道和纱胆敢参与侵吞神社的财产，她恐怕真要被活活打死，最轻也会被逐出家族。”佐治子又叹了口气，咬牙恨恨道：“我和和纱一母同胞，母亲早亡，俗话说长姐如母，我作为姐姐惩罚妹妹原本就是天经地义，虽然不敢让父亲知道，但是和纱这家法可逃不过去。” 雪绘心思敏感，已经听出来佐治子虽然说得严厉，但是还是爱护自己这个妹妹。佐治子补充说：“你放心，今天过去主要就是吓吓她，小惩大戒，给她热热臀松松屁股，我不会打很重影响她明天的重罚的。等三次过刑结束，我在好好和她算家法的帐”雪绘思索片刻，明白了神社更深层次的善意，这是担心和纱有对抗心理，或者一种依托佐治子的侥幸情绪，所以特意安排佐治子这个和纱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的人来进行预热惩罚，打掉和纱的侥幸心理和对抗心理。佐治子今天以长姐的身份在迎接新主事的仪式上对和纱进行公开惩罚，即使打的并不重，也堪称羞耻严厉，足够让和纱对代表神社的雪绘唯命是从，俯首听命了，也能够为明天的正式惩罚做一个预热。 想明白了这些，雪绘彻底放下心来，抛开这些事，一边和佐治子随口聊些天，一边内心里想起了兰，也不知道兰现在在干嘛呢？又在心里预想起了未来一两年在箱根馆的管理事宜。开始计划起入主箱根馆之后该如何发挥权威，正本清源，以及如何培养未来接任的下一任主事了。就下一任主事的人选来说，和纱肯定没有希望，她刚因为贪墨丑闻遭重罚，几年之内肯定没有当主事的希望。即使诚心悔过态度极好，也至少要等下任主事退隐才有启用的可能。而另一个“老人”泪子，如果准备结婚，显然不适合成为主事。而且她太胆小内向，即使不结婚，也不适合成为主事。雪绘心里暗暗盘算着，这样的话，下一任主事肯定在新人中诞生，如果如此，那兰有没有希望呢？既然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那下一任主事的人选为什么不能是兰呢？雪绘暗暗下定决心，到了箱根馆，一定加倍对兰严格要求，该打屁股的时候绝不留情，督促兰快速成长，力争在她回归神社的时候接任主事。 兰还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已经快要来了，她正和静凑在一起说一些小女孩儿闺房里的体己话。今天馆里没有客人，她俩也就乐的偷懒，穿着温泉馆女侍的和服在馆内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方偷偷聊天。正聊的欢时，突然有人赶过来，说新来的主事大人到了，让所有女侍去庭院里迎接。听说雪绘马上到了，兰和静赶忙一路小跑到庭院内，庭院内已经到了不少姑娘，个个穿着和服，垂着手站着，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两女找了一个地方站好，看见和纱站在人群里，忐忑不安的微微颤抖，仿佛想要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