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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任何悄无声息的时刻,哪怕是夜深人静,听觉也会被自己内心的喧嚣占领。那些逝去的过往,我以为会像流水冲刷了记忆一样,就这样的流逝,没有淹没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痕迹在阳光下倏地蒸发,连水蒸气都透明得无影无踪。人在回忆的时候心里总会觉得空落落的吧,因为看不开的悲欢离合,因为数不清的恩怨情仇,但是依旧值得让人感恩的是,总有人,不停的抚平着我的伤口,也总有人,不断的填充我的记忆。
此文献给我的小草莓,祝福你的青春永远盛开最美丽的颜色。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题记
感情最悲凉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已经走出你的生命里了,但是你还没有相信这件事,她走的恩断义绝,你却始终认为她还在你身边。在机场送走潇潇的时候,李乐说我哭的像个孩子。我承认,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过,而等我擦干眼泪的时候,潇潇已经和我隔着一整个太平洋了。这恐怕也是感情最好的结局,就是一个人渐渐的淡出了你的生命,而你和她之间的遗憾却一直都在,让你觉得故事没有完结,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希望。人有了希望,就可以新生。
“梦啊,你下午四点别忘了去接机场荞荞,刚她妈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她闺女登机了已经,你快点,别让你舅妈埋怨我。”午觉还没睡醒,就被老妈的电话吵醒了,“哎呀我知道了,飞机哪会不晚点啊,着什么急啊。”“行了,知道了知道,我这就收拾收拾去接机了。”挂了老妈的电话以后我匆忙的洗了把脸。生活真是神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多了个表妹,老妈不断的强调她不到一岁的时候来过北京,我还见过,可是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了。
还没到下班高峰,北京的环线一路畅通。一直开到T2航站楼的时候我还依稀记得那次送潇潇的场景,心重如我,才会觉得这几乎是阴阳两隔吧,可是,又有多少人在这里流过泪挥手道过别呢?人何必逞能,思念就是思念。
候机楼永远这样人影攒动,我看着手机里舅妈发来的荞荞登机前的照片,蓝色的风衣,红色的双肩背包,典型的学生打扮,也顺势在人群里寻找着她。手机终于响了,“喂,刘梦姐姐,我到了,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黑色。”没多久,我们就找到了彼此。
“你是王语荞么?”我应声走到一个接打着电话,同样寻觅人群的穿蓝色风衣的女孩走去,“是。”“我就是刘梦。”“姐姐好。”我挂了电话,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吧,车我停地下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们就上车了,这一定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从她温顺的眼神就能看出,加上之前从老妈那对她多多少少的了解,“你是来北京读高三?那高考在北京参加么?”“在。”“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对于一些老妈没有交代清楚的细节,我还是巨细无遗的打探着。“我户口在北京,因为父母工作在上海,我只能先在上海上学,高三一年在北京读书,然后再高考。姐姐……那个,学校宿舍开学才能申请,我妈说让姑姑先给我联系个酒店凑合几天……”我看着荞荞,想想自从潇潇出国之后,我已经一个人独守空房小半年了,每每夜晚噩梦惊醒,一个人喝着红酒不敢入睡的时候,才感到切身的寂寞,说真的,还真想有个人陪我,“捣什么乱啊,你这么小,住什么酒店,住我那吧!”我的强势让荞荞有点害怕,“这……姐姐方便么?”“我没什么不方便,家里的条件总归是比酒店好吧,跟你妈说一声,住我这就行。”荞荞却欣然笑了,“谢谢姐姐。”
尽管是暑假,依旧能看见中学生模样的孩子背着书包穿梭在大街小巷,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会时常让我想起故人和旧事。而生活总是都会归于平淡,那些波澜和喧嚣都会沉溺,换来的,是由内而发的一份平静。而北京这样城市里激增的人口,繁华的城市,血腥的战场,诡谲的政治,多变的市场,使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变得越来越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滑入对抗和厮杀。因为人对于单纯,反而有一份特殊的渴求。
“荞荞你是读的……理科?”“恩,是,姐姐。”也许是职业病再次发作,我和荞荞首先的话题又是学习,“你成绩怎么样?”“不太好……大概,刚过重本线吧。”荞荞没有抬头的回答,“不错了,高三一年拼一把,还会有提高的。”“我们小城市的学生学习能力不能和北京的学生比的……”“没有的事,北京环境好,养人也害人,北京的孩子浮躁奢靡,吃不了苦,做学生没个学生的样子,这点你们比他们强多了。”虽然自己也是北京土著孩子,但是谈及北京孩子的缺陷的时候我从来都足够毒舌。“开学就高三了,最近歇几天就看看书吧,提前进入状态,不能因为自己基础好就放松。”本能的关心让我再次越界,荞荞暗自点了点头,明显有害怕的样子,于是我决定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