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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彩是当今京城里最大最知名的戏班子,京城不少的富贵人家争相邀请戏班子到府中演出,据说,“满堂彩”中,当红的“生旦净丑”四名伶经常出入朱门高阁,往来尽皆一掷千金的官宦富商。也是同行们羡慕的对象。
小如来到京城已经有小半年了。身上的盘缠已经花的不多了,可仍旧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本来是来这里投靠亲戚的。可谁知,往日里那些登门造访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得知莫太师被抄家革职后,就再也没有半点的亲情可寻。
莫小如,本是一个豪门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如今却流落街头无人可依。肩上背着冤情,与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个人流落他乡,等着机会行刺设计谋害爹爹的梁王爷!可谁知,梁王爷每次出行必有家丁保护。八抬大轿一过,家丁们就气宇宣扬的哄散街上的人群。霸道至极,小如根本无法接近!又怎么能行刺呢!
正走着,突然她看见戏楼的大招牌,猛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满堂彩”既是京城最大的戏班,一定少不了与达官贵人来往。何不混入戏班学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可以借着寿宴混进梁王府,借机杀了梁王爷!
记得戏班招学徒的那天,街上排了长长的队。小如等了好久才轮到自己。坐在正堂的应该就是师傅了,看他端正的品相,严肃的面容,想必是一位严厉有加的高人。师傅见小如清秀可爱,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灵气。当场决定收她为徒,行过拜师礼之后。小如和其他几位师姐师妹一起来到了后堂。这里正是平日里练功授课的主要场所。由于小如入行较晚,师傅暂且安排她们几人在后院做事,也就是说,真正的学徒生涯还没开始,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忙里忙外地张罗师兄师姐的起居饮食,要想学艺就得偷着摸着,然而更多时候她每天面对的只是一盆盆、一筐筐堆若小山的衣物。
小如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混进戏班子是要在新人串红台时脱颖而出,获得代表“满堂彩”参加寿宴的资格,好潜伏进梁王府报杀父之仇。小如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熬出头。
胡思乱想之时,有人在晓满的肩头上重重地推了一下。回头看,正是戏班子里比她早入门的几个师姐。
“师姐……有事吗?”小如小心翼翼地应道。
“动作为何这么慢?”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扯,“你不知最近几天大师兄旧病复发身子不适需要进补吗?早些时候吩咐你拿去给煮的东西呢?”
“对不起,我还未洗完二师兄和三师兄让人送来的衣物,所以汤药也没来得及去煮。”小如低声下气地说。
“什么?”女子瞪起眉眼,扯着嗓子尖叫道,“你干什么吃的?有没有听过‘长者为尊’的古训?大师兄和二师兄、三师兄相比谁大谁小?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还妄想在咱们戏班里立足?也不去打听打听,班子往日是靠谁才得以在台面上撑着的?怎么着,如今小小的伙房丫头也登鼻子上脸,不晓得天高地厚!”
“不是这样的。”原本便对大师兄没什么过多的印象,只是知道他是这满堂彩的台柱子。听上上下下的人都不遗余力地“称颂”他的辉煌,自入门串红台后一举扬名。十多年来,他所扮的角允文允武。令人神魂颠倒。
如今她到厌恶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几位师兄都是前辈,小如不敢厚此薄彼,加以怠慢。但二师兄和三师兄老早就把衣物送了过来,凡事总有个先后……待我把手上的活忙完,立刻把师兄的补品拿去煮!”
“放屁!”女子粗鲁地骂,三角眼一眯,拎住晓满乌黑亮泽的发丝用力拉扯,“小丫头,我说一句你顶一句,完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是不是?”
小如吃痛地反手一推,那女子没有防备,整个人一下子横扫到练戏功用的水缸中,咕咚咕咚喝了个够。
其余人见状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跑上前把那张牙舞爪的女子从缸内捞出。女子捂着灌了水的胃,破口大骂,泼妇似的跑到晓满跟前撕打,旁人拽都拽不开。
小如对方才也有多番悔意。毕竟,**曾多次告诫,面对同门应互敬。几个拳脚相向的女子见小如被打也没什么强烈的反应,似乎是认命了,折腾一会儿顿觉索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攻击。
“你且竖起耳朵听清楚!识相的就给姑奶奶我老实点儿,否则,得罪了大师兄,你也甭想再在这里混下去!”女子冷冰冰地撂下狠话。然而,当她们一行人转身欲去之际,迎面撞上一位白衣翩然的公子。“大师兄……”抽气声此起彼伏,气氛顿时凝滞。
小如低这头,小手揉揉火烫的双颊,心情忿忿地瞪向传说中的大师兄。
他――
举手投足间却依然雅韵十足,令人无法不为之屏息――
不单单是他的外表,更吸引人的是他浑身上下所凝聚着的高贵卓然,不愠而怒,不怒而威,不威而栗。黑发白衫,清冷中自有矜持,黑白分明,在他的身上恰到好处地合二为一。
“师兄,这死丫头不识泰山,屈就了您!”女子不甘示弱地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