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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拘留所的南楼是提审楼。在二楼的北侧有一间专门拨给检察院用的提审室。此时,关提审员和他的书记员小孔坐在桌后,一边翻看着案卷,一边等着公安局的人把犯人带来。照案卷上看,这个叫吴孝玉的女子在那个林海通企图对她**时,奋起反抗,一刀刺死了那个姓林的。如果案情就这样了结,吴姓女子就没有任何罪责,可以免予起诉,马上释放了。但是从公安局预审时所发现的几个疑点看,那个姓林的是否要对吴姓女子**,并无确实证据。相反的,根据公安局所提供的材料,吴孝玉是林海通家的保姆,因而,问题就产生了:她在林家工作了那么长时间,林海通都没有对她有过类似行为,那么,为什么林海通会跑到香山去**她呢?于情于理,此因更有点说不过去了。正因如此,公安局以杀人嫌疑将吴孝玉逮捕,同时,也留下了许多难点等待着检察院的处理。
犯人进了屋,关提审不禁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她。这个农村来的女孩子长得如此单薄,又如此秀美,使人很难相信她会做出什么坏事,更不用说操刀杀人了。关提审让她坐下,觉得这个女子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她是柔顺的,但是,如果在情急时刻,为了保持自己的良心和自己的真情,她是有坚强的意志的。想到此,关提审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似乎是要自己把这一点记在心里头。然后,他看了看小孔,示意她开始记录。他问:“你叫吴孝玉吗?”孝玉点点头。关提审又问了一下在监室的情况,吃的可足,睡得可好,有没有人打她,等等。孝玉都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关提审干咳了一下,表示要进入正题了。忽然,孝玉一下子跳起,冲向了他坐的那张桌子。小孔还以为犯人要打她,吓得扔下了笔。不料,孝玉在桌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尖声哭了起来,大叫道:“请你们放下我吧,快放了我吧!我受不了啦,实在是受不了啦……”旁边的警察上前,硬把她拉了几下,才算拉回到了她在门旁的座位上。孝玉还是捂着脸哭,把审问工作耽误了。为此,关提审恼火得不行,把刚才孝玉进门时他所产主的好印象全破坏了。
“我问你,”关提审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让语气显得平淡无奇,“那个林海通,为什么要上山去追你?”
“他……林海通吗?”孝玉失神地反问,“林海通?”
“那天,你对公安局说,”关提审翻着手中材料,其实,他什么也没看,“林海通是到香山追你和那个病人,叫什么来着?”
“啊,志明大哥,”孝玉失声叫道,像是发现了救命的希望,“是志明大哥,他……他是知道的,我没有罪,请你们放了我吧。”
“林海通为什么要去追你们?”关提审声调严厉。
“因为……因为他他他想杀志明大哥。”孝玉小声说,勇敢地抬起了脸。
“你凭什么这样说?”关提审看了孝玉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有什么根据?”
“是志明大哥说的,”孝玉道,“我们从林老板家逃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哪个?”关提审的话说得更慢了。
“因为林老板要杀志明大哥。”孝玉倒有些着急了。
“是吗?”关提审沉默了好一会儿,手里真地翻出了一张纸。“你的证据,是什么?就是这一条:是匡志明说的吗?”
“是他说的,他亲口对我说的。”孝玉点头。
“可是,我这里有他亲笔写的东西,”关提审看着那张纸,“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好相反,我曾问过他,林海通是不是想杀他,他说:绝无此事。”
孝玉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他说,”关提审看了她几秒钟,才接着看手中材料,“他跟林海通是结拜兄弟,亲如手足,自从他得了病,一直得到林海通的照顾,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和冲突。是由于他养病的那个地方突然发生事故,起火爆炸,他才稀里糊涂地跑了出来。当时,他是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对林海通和其他一切人的情况,都不知道。问到他为什么跑到香山,他是这样说的:‘我当时吓得要死,以为全北京都着大火了,就在那个小姑娘的帮助下,逃到了这里。’至于林海通和他的两个手下为何跑到香山,为什么那两个人昏倒在他的屋里,他都一概不知。问他林海通为什么会摸进你的屋子里,他是这样说的:‘林海通跟吴孝玉曾有过关系,听说小吴跟我逃了,他自然着急,要去找她。找到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关提审把手中的材料扔到了桌上,身子朝。后一靠,死死地盯住了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