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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陈德海挺着胸脯,再去镇上找孙廷望时,谁知他家的院门,店铺锁得绑绑紧,他以为孙廷望想反水,故意躲他,便问了隔壁店铺的人:“你晓不晓得这家人上哪去了?”
隔壁的人摇了摇头,说:“不晓得。”
“咋突然就走了呢?”
“还不是因为欠了人家的赌债去躲债去了。”
“是吗?”
“这个孙廷望欠的可不少呢?有一笔赌债是前几年欠下的,当时他还没来得及还,债主犯了事,跑了,躲了起来。孙廷望以为这钱不用还了,谁知现在人家回来了,还算上了利息,追着他要。孙廷望没钱,哪还得上?那人便来威胁说,要再不还,就要放火烧房子还要砍人。孙廷望听了,带着一家人连夜就跑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你晓得他可能会上哪呢?”
“估计是上他婆娘的娘家去了。”
“哦,谢谢啊。”
陈德海几经周折,果然在江桂芳的娘家找到了孙廷望。见到孙廷望时,陈德海说:“孙叔啊,不就是钱的事吗?好说,我帮你还。”
“唉,小老弟啊,这可不是笔小数啊。”
陈德海听了,笑笑说:“再多也是有个限的,无所谓。”
于是陈德海找到了债主,也不知他用了啥手段,反正那债主只要了本钱没敢再算利息,于是这场风暴陈德海算是摆平了。
这样一来,孙廷望对陈德海就更加感恩待德了,很爽快地就把孙兰花许配给了他。
原本这儿女之事,父母媒灼之言,定了也就定了,可孙兰花有些不肯。她不肯,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嫁人。她心里早就巴不得赶紧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这个家实在呆不下去了,她父亲一有点钱就去赌,没钱了就在屋里打婆娘女儿,弄得全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又常闹得个终日不得安宁,要是嫁了人,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就是要嫁,也不能嫁给陈德海这样的人。一则是她的虚荣心作怪。她是场镇上的,人长得漂亮,她那些女伴,比她长得差劲多了,可人家大都嫁进了城里做了城里人,她凭啥要去嫁给陈德海这种纯粹的乡巴佬呢?从场镇上嫁到芙蓉村那乡下,实在太掉价。二则陈德海是跑江湖的,鬼晓得他究竟是个啥子人,八成是黑道,不然为啥子他会有那么多钱,而且象债主那样的混帐之人咋会怕他怕得要死呢?跟了这样的人成了家,就算他再有钱,整天过得提心吊胆的,没啥安全感,那有啥意思呢?原本这只是孙兰花的脑壳里装着的东西,她并没有打算也没有胆量违抗父命,只是有一天,她与她娘江桂芳守店时,因为闲着也是闲着,自然也就扯在了这桩婚事上。
江桂芳说:“兰花,你有福嘛,你太爷爷把你许配给了既英俊又有钱的陈爷爷了。”
孙兰花于是脱口而出,说道:“娘,我才不愿意嫁他嘛。”
江桂芳以为这是女儿的矫情,笑着说:“你死丫头,快莫说这话哟。你都15岁了,你太爷爷好不容易同意把你嫁人了,你要说不嫁,太爷爷真不嫁你了,把你留在家里,年龄再混大点,谁还要你啊?”
孙兰花说:“娘,你看你听到哪里去了,我说我不嫁他并不等于我不嫁人。”
“你才笨哟,那陈爷爷既有钱又有貌,你不嫁他还想嫁谁?”
“可他是做土匪的呀。”
“死女子,胡说个哟,陈爷爷哪里是土匪嘛?这话要叫太爷爷听去了,不扇烂你的嘴巴子才怪了哩。”
“我哪里是乱说呀。他要不是土匪,一是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救了小太爷,二来他一个乡巴佬又哪来的那么多钱?三是那债主又为何那样怕他?”
“死女子,你操那些心干啥?你管他的本事和钱是从哪来的呀。兰花啊,女子家家的莫想那么多,听太爷爷的话没错。”
“反正我就是不愿意。”
“死女子,我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那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嘛。再说了,太爷爷都答应人家了,那是绝不可能反悔的。你这话要叫你太爷爷听去了,不是安心让太爷爷打烂你的屁股啊。”
“娘,你得替我想想嘛,我一个场镇上的,要是嫁到城里去,就算穷点我也愿意,可还往乡下嫁,我又不是二婚,为啥要掉那个价哟。”
“芙蓉村虽在乡下里,可人家陈爷爷有钱啊,而且他给太爷爷帮了那么多的忙,就算把你嫁给他了,恐怕欠他的情也是不够还的。”
“有钱又咋啦?他那钱肯定来路不正。我就听人说他就是当过土匪嘛。”
“你那也只是听说。就算他以前真干过土匪,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现在不是了。人家有地有房有钱,你嫁过去享清福呢,哪点不好?你看我,当年我太爷爷就因为爷爷是场镇上的,以为有多了不起,结果嫁来过穷日子不说,还整天挨打受骂呢。”
“你以为我嫁给了陈爷爷就不挨打了?莫看他现在这样子,脸上老堆着笑,可他不笑的时候,却是一副凶相。要真嫁过去了,还不晓得被他打成啥子样呢。”
“笨丫头,做女人的哪个不是挨打的命啊?以后你嘴巴甜点,做事勤点,少讨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