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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最怕喧闹,所以师傅虽去许多年,她仍孤身一人住在这密林深处,除了偶尔下山采买生活用品,绝少与他人打交道。不过,她虽是弱女子,却亦文亦武,琴棋书画也算精通,一个人在这小天地里养花弄草,无闲人叨饶,反过得有滋有味,日子久了,还真有几分自得其乐的精彩。倘若不是那日,被他撞上山来,小羽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过到哪天才算尽头。
说起他,那是个比小羽大两岁的青年男子。不知为何,偶然对这密林勃发了兴趣,一时起意,甩下伙伴,偏到这深不见影的山中探险。哪成想,险没探成,反却在这深山,撞见了独居的小羽。起初,他以为自己怕是见着了传说中的女妖狐,女仙人。便不作声息,守于暗处,秘密观察了些许日子,才发觉,此女子虽孤身守在这密林中过活,起居倒与时下一般人等并无两样,也不过每天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罢了,哪有传说中的妖术仙计可施,看多了便明白她并不是什么希奇人物,充其量一妙龄遁世女子罢了。可不知为何,观察久了,这女子偏有一番动人之处,将他牢牢吸引住了。于是,差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查来女子身世,便径直撞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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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小羽摆弄完园圃里的花草,在铜盆里洗净双手,正欲稍作歇息,忽闻外处似有人声,心下难免诧异,毕竟这些年来,鲜少有人知道这密林深处还有人家,遂返身踱回院中,竟兀自愣住,原来,院内果有一翩翩男子,青衫长褂,神采奕奕立于日下。
“你。。。。。。”小羽从未见过此人,一时竟不知该做何讲。倒是那男子,虽贸然闯入他人院落却并不无措,反而落落大方冲着她略一施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在下纳兰叶,拜见小羽姑娘。”“纳兰公子不必多礼。”本就少于人接触的小羽,被这突如其来的纳兰叶搞得简直有些慌乱。“小羽姑娘,在下素闻令师与小羽姑娘大名,私下思量许久,决计上山拜姑娘为师。”什么,什么,这个满脸笑吟吟的家伙,是要拜自己为师么?小羽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人生得虽称不上眉目如画,却也一副干干净净,儒雅大方的斯文相,怎么看,都不象暗怀鬼胎的下流坯子。
只是,只是,素不相识的人,怎么能随意的收做徒弟,更何况,这个名唤纳兰叶的家伙,似乎还要比自己长上几岁。“这,这,这万万不成的!”于是,小羽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怎么不成?在下万里迢迢,跋山涉水,排除千难万险,磨烂了鞋子无数才来到此地,只为拜在小羽姑娘门下!”那男子果然能说会道,见小羽不肯收下自己,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若姑娘执意不肯收在下为徒,那在下只好长跪不起。。。。。。”
哇呀呀,那寡居惯了的小羽何曾见过此等场面,眼见着,那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跪在眼下,这可如何收场才好?只得红了整面,跺脚返身缩回门内,口里嗔道,“你要跪便跪就是了!”待到闭紧门户,一颗小心儿,扑腾扑腾险些蹦出口来。忍不住,从门缝向外看去,那男子依然跪在那里,毫无半点打道回府的架势。小羽这可犯了难,整个人儿呆愣愣的坐在客厅,时不时起身从门缝窥视,那纳兰叶还真是铁打的身子骨么?就这么跪着,笔挺的姿势,从晌午到傍晚,水米未尽。要活活搞出人命来么?小羽这脸上一阵子发红,一阵子又发白,冷汗直冒。
两个人,如此这般门里门外耗了整整一夜功夫,终于,还是小羽熬受不住,天微亮,便走出门去,“得了,你快起来吧。”“不,你一日不肯收我为徒,我便一日不会起来。”这个纳兰叶倒是一根筋儿的很,小羽面上又红了几分,还好天色微薄,倒也看不真切,只是狠狠跺了跺脚,“都说让你起来了,还不明白意思么?”“哦?这么说,小羽姑娘,肯收在下为徒?”纳兰叶有些兴奋的抬头问道。小羽轻轻点头。“那。。。。徒弟纳兰叶拜见师傅!”这家伙,拜师的速度倒挺快,跪了那么久,精神还如此好,其体力可见一般,小羽扫了纳兰叶一眼,“先别急着拜,进来给我斟上一杯师傅茶再说。”进得屋内,小羽指点纳兰拿出柜子里珍藏许久的铁观音,待他泡好,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正儿八经喝下这碗拜师茶,两人从此便以师徒相称了。
“小叶,我们竹影门也没什么罗嗦规矩,你只记住。。。”“等下师傅。。”小羽话说了一半,便被纳兰打断,“我听说,咱们竹影门对新收的徒儿,不还有道特殊的规矩么?”“恩?呃。。呃。。。什么。。。。。。”一提到那规矩,小羽的脸便迅速红成一片,根本想不起该斥责这个随意打断师傅训话的大胆徒弟,嘴里只是一味的支支吾吾说道,“那个。。那个。。为师免你那道规矩便是了。。。”“那怎么可以?既然是我们竹影门历来的规矩,师傅怎么可以单单为徒儿免了去?”纳兰倒还有些穷追不放的意思,“那我纳兰叶岂不成了拜师不诚之徒,传了出去,徒儿我无法立足江湖事小,连累了师傅和竹影门的名声事大!”纳兰叶一席话表面上虽句句维护师傅与师门名誉,暗地里却稍有指责师傅收徒潦草之嫌疑,倒搞得小羽这脸色红红白白,险些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