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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来到听琴房下、见得屋门紧闭,便摄手摄脚走至窗前。往里听时,闻得里头说笑。那玉箫道:“姐姐打得怪痛的呢,定要给妹子好生揉揉。”兰香笑道:“你自家屁股痒了、却要劳烦我帮你捶打;如今打得痛了些儿,又要我来揉。难道咱家老爷每打过你,也是这般服侍?我却不信,只怕那时节你个小蹄子再顾不得痛了。”玉箫道:“我的好姐姐,你再不疼妹子,还有哪个来心疼?老爷只管自家快活、哪能顾得咱们许多?夫人又是个阎王老婆、夜叉一般的人物。府里姊妹虽多,又有谁知心?我每日里只觉清冷得很。”兰香听了也是一叹,因愈加用心替玉箫轻揉粉丘、直揉得玉箫婉转娇吟起来。
杨氏在外边听了,不由气得浑身乱战。一脚踢开门进去,令春梅收了床上二人衣裙,玉箫两个裸着下身跪伏在地、颤作一团。杨氏因见听琴房内小丫头子翠儿藏在门口张望,便吩咐她去取绳子并皮鞭。不一时东西到了,春梅拿了绳子,将兰香只轻轻缚了、却用气力紧紧勒住玉箫。杨氏见了玉箫一颗粉臀,不由旧恨新仇一并涌上来,既得了机会,哪里还能饶得过她!因用脚踏住玉箫粉背、用鞭儿狠狠抽打丫鬟屁股、一面骂道:“没皮脸的小淫妇儿!平日里只会撒娇撒痴勾引汉子!如今汉子只一时不在眼前、便浪得经受不住,做出这等下作勾当!”玉箫不敢分辨、只是啼哭不已。
兰香在一旁跪着,心下忐忑。情知这等勾当若被老爷知道,定要好一顿打。因此低声唤过春梅,问道:“你们是碰巧来的,还是得了什么准信儿、特来捉我两个?”春梅道:“原是夫人要寻玉箫的晦气,找到这里。本来与姐姐无干,谁想进得屋来却看见这个。”兰香低声哭道:“这档子事若被老爷知道,我便再没脸活着。还求姐姐能去劝劝夫人,兰香终身不敢忘姐姐活命大恩。”
杨氏打得累了,站在一旁喘气儿。春梅忙走过面前,劝道:“今日这事却待怎么收场?真个禀报了老爷知道,至多也不过是打上一顿、难道老爷肯就此将二人发卖了?又倘或二人抵死不认,奶奶在老爷跟前岂不难做?依我看,不如令二人写下字据,便饶了她们,也是一场人情。”杨氏道:“兰香倒还罢了,只是这玉箫小贼妇,我是再饶不得的。我就不信老爷听见二人如此下作,还能够向往日那般恩宠。翠儿过来!”杨氏从头上拔下一根金裹头莲瓣簪子,递与翠儿道:“这二人今日做下的勾当你都看在眼里,倘或老爷问起,你却待如何答复?”翠儿双手接过簪子、磕头道:“婢子自然据实禀告。”
那杨氏只一味重责玉箫、轻打兰香。翠儿在一旁窥见玉箫屁股上已是隆起一道道青紫,便偷偷儿溜出去、跑到花园禀报听琴。听琴笑道:“好翠儿,今后我必疼你。”因打发翠儿原路回去,自己穿花扶柳、娉娉婷婷走至前面。见戴恩侯在门外,便唤过他道:“好哥哥,快去告诉老爷知道。夫人在后面狠打玉箫、兰香两个呢。倘或一时去得晚了,只恐就打得不成样子了。”戴恩听得这话,连忙走将进去、伏在戴纶耳旁如此这般说了一遍。那戴纶听见两个心尖儿上的人被打、如何能够不急!连忙对着柳忱深深一诺,道:“小弟屋里一房妾室病重,这便要过去看着。失礼!失礼!”柳忱还了一礼,道:“令如夫人有恙在身,贤弟尽管前去照看。愚兄这便告辞了。”
戴纶问过听琴、慌忙奔到后宅听琴住处。踢门进去,只见玉箫一颗屁股通红高肿、正爬伏在地上喘气儿;杨氏却正把住兰香抽打。戴纶慌忙夺下杨氏手中鞭子,问道:“两个丫鬟有了什么错处、值得你这般动气!”杨氏道:“这两个淫妇浪得禁受不住,在房里自家脱了小衣、做那羞丑勾当!”见戴纶惊疑不信,便用手指着翠儿道:“不信你且问她!难道听琴的丫头也会帮着我胡说不成!”戴纶忙转身问翠儿,翠儿跪着道:“玉箫姐姐与兰香姐姐正在一处顽耍,被夫人进来撞见,便责怪兰香姐姐不该和玉箫姐姐顽在一处。后来便命我取鞭子来打。婢子其余一概不知。”
杨氏听了这话,不禁骇得面色惨白。戴纶见事有蹊跷、心下只觉杨氏嫉妒成性固然可恶至极、玉箫两个也未必就是无辜,只怕是翠儿平日与两人顽得熟稔、故意遮掩。因此也不教玉箫两个起来、也不责骂杨氏。只是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原来翠儿早将玉箫两个的万般丑状看在眼里、悄悄走来杨氏房下报与听琴知道。这听琴竟就此想出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务使戴纶更憎杨氏、复又猜疑二女。不可不谓急智
听琴正在花园里悠然赏花,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道:“原来姐姐在这里,教我好找。”听琴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才刚留头的小丫头、穿戴得花团儿一般,原来是府里管家戴财的女儿月姐儿。这月姐儿平日里仗着父亲势力、骄横惯了,便是春梅也并不放在眼里,每常言道“不过是个穷家子小奶奶陪送来的丫鬟。”那兰香嫌她粗笨、一味只仗着父亲便张致得不成个样子,很是看待不上、日里也不甚睬她。因此这月姐儿只佩服听琴一个,但听得府里有甚末消息、必定赶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