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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荡寇志》
慧娘(秀儿)见那杀气来得凶恶,忙奔下楼来和爹商议... ...刘母正在佛堂面前,跪念《高王经》,见他们交头接耳价纷乱,便起身查问。刘广不敢隐瞒,只得实说了。刘母坐下道:“你去叫了秀儿来。”把慧娘叫到面前 ,刘母道:“你这贱人,发什么昏!无缘无故撺掇你老子搬家,待要搬到哪里去?”慧娘道:“禀告祖母:孙女适才望气,见刀兵将到,大灾临头,故劝爹爹请祖母避难。”刘母骂道:“放屁,什么大灾不大灾!一家老小,移入别家屋里,从新再搬回来,遗亡物件,吃别人笑话。你这贱人,着什么邪!单是你会望你娘的气不气,天下不会望气的人,都好死光了不成?”刘广道:“方才那气果是奇怪,孩儿也从不曾见过,往常也听得他们出过师的说,此等皆主凶兆。秀儿之言,宁可信其有。”刘母便骂刘广道:“你这畜生也来混说!偌大年纪,听个女孩儿驱遣,怄我动气。那个再敢乱说搬家,我老大拐杖,每人敲他一顿。”骂得刘广诺诺连声,不敢再说。刘母直骂到二更天,方去睡了。
慧娘到娘房里来,说起祖母如此阻拦,不由垂泪。少刻,刘广同两个儿子进房来,大家计议。刘广为慧娘素日所言皆验,主意已定,吩咐刘麒、刘麟道:“既是你妹子拿得准,如今只好恁地,我们趁老奶奶睡熟,大家连夜先把要紧的东西打叠起,把车子装了先押运到沂州你孔叔叔家。明日便写信去景阳镇,追你大姨夫(陈希真)回来,老奶奶宾不肯动身,也好央他代劝。”兄弟二人领命,忙叫火家都去收拾,天色未明,将东西满满装了两辆车子,带了五七名庄客,押着运去了。
早上刘母起来,刘广领着夫人、慧娘、两个媳妇上堂请过了安。刘广上前求告道:“老娘容禀:非是孩儿乱听秀儿的话,只是如今天下不太平,若真个有些差池怎处?孩儿愿奉请老娘,到孔厚家去暂住儿日,另寻个稳善的所在迁移。”那刘母隔夜的气还未曾消,听了这话,未及开口,慧娘又说道:“祖母若不听孙女之言,大祸临头时,悔之晚矣!”刘母大怒,指着刘广骂道:“你父女两个,都敢是失心疯了!好端端居在家里,无故见神着鬼,夜来我这般训诲,大清早又来放屁。佛祖云:家有《高王经》,兵火不能侵。我每日如此虔诵,佛力维持,什么刀兵敢到这里?不见上面所载,当年高欢国孙敬德诵了千遍,临刑时刀都砍不人。我活了这七十多岁,不曾见过什么是刀兵,你们这般嚼舌!”慧娘道:“都要见过,方才算是有,孙敬德砍不落头,祖母又几曾见来?这等说,天下凶恶囚犯,只要会念《高王经》,都杀他不成了?”刘母气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大骂:“贱婢!把我当做什么人,这般顶撞。将什么的恶囚犯来比我么?”刘广同夫人齐喝慧娘道:“小贱人焉敢放肆,还不跪下!”慧娘只得跪了。
刘母喝退刘广,一片声叫:“取家法来!”刘夫人只得捧过戒尺来,叫将慧娘带出去,一面回身跪下禀道:“婆婆息怒,待媳妇去处治这贱人。”刘母劈脸啐道:“弄你娘的鬼!出去好道拍灰么?!”喝叫左右仆妇:“与我拿这贱人过来!便在这里好生教训这没上下的东西。”二位娘子一齐跪下去求,那里求得。这些粗蠢女人省得什么?见老奶奶吩咐,不敢怠慢,只得上去将慧娘合扑推倒,剥了裙子,现出当中一段霜染雪敷的粉臀来。一个按了双手,一个扯紧两腿,一个为首的妇人许氏跪于身旁,挥戒尺当臀打落。
可怜这慧娘自落生不曾受这等拷打,虽则许氏未尽全力,戒尺着肉,满嘴里那苦直滚出来。哭道:“祖母容禀,孙女儿实不敢撒谎,求祖母暂且屈尊,以避此祸。孙女儿便死无恨!”刘母闻言愈怒,骂道:“贱人可不疯了?这般教训,兀自撒野胡说!”喝命加力狠打!一连十来下,慧娘臀上似滚汤煎煮般通红。刘夫人同二位娘子叩头求告,刘母只是发狠,叫加力“与我打烂了这丫头的贱腚!”许氏有老奶奶监看,怎敢徇情?戒尺又快又狠,连珠价打在慧娘臀上。慧娘疼的咬牙蹙眉,冷汗交流,浑身颤抖不住。
大娘子见不是头,忙抢上去夺了戒尺,回身跪下道:“祖母息怒。慧娘年纪幼小,便有甚言语失当,这顿打也尽够她了。还请祖母开恩,饶恕则个。”刘母见她阻刑,越发大怒,便将身边拐杖直搠过去。大娘子眼快,闪身让过,只是磕头。那老奶奶怒气越炽,站起身亲手夺了戒尺,喝叫“将这贱人也与我脱剥了!”许氏等见老奶奶形容改变,谁敢再劝?只得将大娘子也剥了裙子,露出光臀来,刘母亲自动手,“必必拨拨”尽力打了十余板。那大娘子虽有武功,不敢抗拒,只得含羞忍愧,挺了臀部受责。慧娘与大娘子素日待人宽厚,左右见老奶奶这般,有心维护,只是不敢。那许氏倚仗刘母平日待如心腹,拼着受责,上前攀住手腕跪下,只叫:“老太太仔细,莫气坏了身子!”众人也扶将刘母落座,俱跪下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