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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玲很快就来了,进屋就坐在炕沿上。她长得确实漂亮。鹅蛋脸晒得黑红黑红的,一双晶亮的大眼特别的水灵、俏媚,只不过眼间的距离稍稍远了一些,左边嘴角有个小黑痣,使她本来就略大的嘴更显得宽了点,所以她的俊美带了一点"野"劲儿。她的漆黑的长发编成两条齐腰的大辫,虽然编得很紧,但仍很粗。在白色的辫结之下拖着六七寸长的辫稍,更增添了动人的风姿。她的穿着很普通:一件粉色的确凉短袖衫,已经洗晒得褪了色,敞开的领尖间露出白汗衫的圆领。下身的一条旧蓝布裤的裤腿边上起了毛,脚上没穿袜子,穿双脚面有绊带的黑布鞋,这种时兴的女式布鞋用胶底代替了传统的千层布底,鞋底周围贴的白胶条比用鞋粉涂的白鞋边更好看,和白辫结呼应着,使她素净的打扮显出鲜亮来。
看不出她有什么特殊的紧张或恐惶,只是说自己前天一早就走亲戚去了,昨天回屯才听说邻院杨玉柱家出了人命。一边说,一边还很随便地晃动穿着那双有扎眼的白鞋边的脚。赤裸的晒黑的脚背闪着缎子般的光泽,而且,这种新款的方口布鞋的鞋脸比较短,外侧的趾缝就在鞋面上露出一些,这都使她晃动的脚特别富有性感。
问她杨家平日有什么情况,她只说和杨家不来往,所以不知道。连王公安这样老练的办案能手,也不能从她的语气、表情上找出一点破绽。但越是这样,王公安越认为她真能演戏,一股火上来,拳头一下擂在桌上,大吼一声:"李秀玲!你少装蒜。你站起来!放老实点!"她被这突然袭击吓得一哆嗦,凤快地下了地,瞪大了眼睛,小声说:"我咋的了?站着就站着呗!"因为她在一个个"学习班"上已受过多次"训练"了,很自然就站成了很标准的挨训的姿势,脸上却还是满不在乎的神情。王公安气冲冲地劈头就问:"你和杨玉柱是啥关系,老实说!"她的脸刷地红了,而且一直红到了耳根,嘴里却还挺硬气地答道:"啥关系?一个屯住着的邻里关系呗!"王公安冷笑一声,说:"邻里关系那你脸红什么?嗯?我看你这个贱货,不吃苦头是不肯老实交代的。"马上叫来两个民兵,端来一条板凳,撂到当地,把她拖过来,勒起裤腿,喝令她光膝盖跪上凳去。再一人拧着她一条胳膊,逼她低头弯腰,把屁股撅起。
秀玲显然不止一次这样"跪板凳"挨批斗,所以很驯从地听凭民兵的摆布,尽力往低探着头,往高里抬起臀部,她知道这样才能少吃苦头。但她又知道这样跪长了可不是滋味,嘴马上就软了。可怜巴巴地说:"我作风不规矩,是有罪。可跟杨玉山从来没有勾搭。――谁都知道他跟他媳妇好得一个人似的,还能跟我这号明牌破鞋打连连吗?"说着,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掉开眼泪了。
王公安却想起郭大娘反映的情况,认定她还在抵赖,就让那两个民兵一人操一根镰刀把,使粗的一头轮流打她撅得高高的屁股。这两个本屯的小伙,都知道她是不正经的骚货,又让她那被单裤紧紧裹贴着的浑圆的屁股勾起了邪火,所以毫不怜悯地狠狠楱她。在叭叭的硬木击肉声中,还不时吆喝:"老不老你?!
说!快说!"她痛得扭着屁股,摇晃小腿,划着脚丫子,"喔哇!喔哇!"哭叫起
来。又逼尖了嗓门喊:"我冤枉啊!别打啦!我说的是实话呀!为啥还打我啊?"
因为她叫屈,王公安更加冒火了。亲自上去一把拽起她的辫根,使她昂着脸,劈劈拍拍扇了她十来个大嘴巴。"冤枉你啦?屈着你啦?刁嘴花舌的贱婊子!打烂你这张小臭嘴!"她娟秀的嫩脸上登时暴起一条条红红的指印,生怕再挨王公安铁板似的巴掌,不敢再叫唤了,只是呜呜痛哭。可王公安吼道:"哭?还寻思是委曲你了不是?我叫你再装相!"不歇气又打了她十多个耳刮子,她被揪着辫根躲也躲不开,红肿的双颊上淌满了泪水,低声下气地哀求:"我是跑过破鞋,咋打我都不屈!可我跟杨玉柱真没乱搞过,打死我也不能把没有说成有啊!求求你开开恩,饶饶我吧!"王公安说:"哼!你不说实话就想要我饶你?做梦哩!我知道你挨惯了打,能熬着哩。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熬得过我的刑法?"转身找了一根小绳,对她喝道:"你下来!把褂子、长裤子都给我脱下来!,看我咋治你这号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