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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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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叫我来巡山，巡了南山巡北山……”肩扛小旗子，腰间悬铃子，手上敲梆子，从清晨到傍晚，我边走边唱，每天要在这平顶山上巡它十几个来回。
您问我是谁？莲花洞巡山“小钻风“第九十七号正是小妖，我本是元始天尊一口仙气所化，如今效命于赫赫有名的金角、银角二位大王。
有件事想来后悔，昨夜和那豹子精叙旧喝多了些，早晨点卯竟迟到了三刻钟，大王素来家法严苛，命我交班后回山洞领八十大棍。这是我在狮驼岭第一次犯错，不知这棍刑怎么个打法，打得哪里，以往只在洞外听过洞里行刑时哭天喊地之声，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心情甚是忐忑。
回到莲花洞议事堂，只见二位大王面带怒色高坐堂上，下面空地上多了一张石头刑凳，大小更像一张床。旁边站着十余名小钻风，每个手里都握着一根扁担似的长棍，长约四尺，宽三寸，想必是呆会要打我的。再看四周，除了在山里值夜的，几乎所有小妖都到了，跪成一片，大王莫非要杀鸡儆猴。
“放肆，还不跪下！”总钻风一声呵斥，我吓得连忙跪地，哪里还敢左顾右看，只能听候处置。“小钻风九十七号今日巡山点卯迟到，判其八十大棍，裸臀重责，以示惩戒。”
像我们长期在山里的小妖，身上只披些兽皮、树叶以蔽体，摘了和伙伴们下河里洗澡是常有的事，所以比起当众打光屁股的羞耻，我更在乎八十大棍有多疼。
没等我多想，胳膊就被两人粗暴地架了起来，把我面朝下绑在刑凳上，手脚勒得难受。接下来只觉腰间一松，兽皮遮羞布被扯了下来，整个屁股裸露在空气中，一阵阴风扫过，让人不寒而栗。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我知道我屁股两侧多了一左一右两个棍棒手。
“你可知错？”
“小的知错。”
“行刑时不得用法力抵挡，否则加倍严惩，你可知道。”
“小的知道。”反正像我这种级别也没什么法力。
总钻风几句训话后，随着一声令下“打！”刑罚便开始了。
“一！”大棍带着风声呼啸而下，啪！一棍重重地揍在我屁股蛋子上！顿时，一阵剧痛横贯两边屁股。因为打第一棍的站在我左边，打在右边屁股更多一些，所以右边更加疼痛。这一下打得我脑子嗡嗡作响，屁股上一股钻心的疼痛早已超乎我的预期，足以令我全身震颤！
“二！”“啪！”第二棍紧接着打了下来。前一下剧痛还没有消化，这一棍更令我一阵挛缩，五脏六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棍棒抬起仿佛掀起一层皮，屁股上像开水烫过一样。虽然我们这种小妖精不是动植物变的就是神仙闲来无事捣鼓出来的工艺品，没有生身父母，但此时此刻我想发自内心地喊上一句：“爸爸！真他娘的疼啊……”
“三！” 啪……
“四！” 啪……
“五！” 啪……
“嗷……”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拥有那么难听那么悲惨的声线。如果您想夸我能忍到这么多下才叫出声，我只想告诉您：前几下彻底把我打蒙了，第五下才把我从状况外拉回来。
那两个满脸横肉的棍棒手似乎在我的哀嚎声中得到成就感一般，下手更加狠厉。一连几下，打得我惨叫一声接一声，连成一片，最后泣不成声，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一挣扎，手脚的捆紧的麻绳磨得生疼。
我不知道我的屁股在短短十几下过后是红肿青紫还是破皮流血。还说不让我用法力抵挡，就是允许，我那二把刀的法力怕是也派不上用场。
“二十！”总钻风一使眼色，换了两个新的棍棒手，为的是保持打人的力度不减。这报数也好，能有个盼头。区区二十余棍，我已经体验到痛不欲生的滋味，我感到全身冒虚汗，大汗珠子一滴滴滚落在地上。屁股又麻又木，一声声清脆的棍响、一阵阵剧痛从屁股表层穿透到骨子里，每一下都到忍受的极限，而下一棍又比上一棍更疼。
“别打了，轻点儿……大王饶命，打死小妖了。” 我疯狂的喊着，挣扎着，没有人理会我究竟喊了什么？除了我痛苦的嚎叫和棍棒打在我身上啪啪作响声和报数声，山洞里一片寂静。我感到嗓子快哑了，每喊一声都声嘶力竭。
“三十五！三十六！”我开始左右蠕动着屁股，嗓子早已沙哑得放不开声音，从狂吼到低声求饶，不停地喊：
“大王饶了小妖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把小妖打死了谁给大王巡山啊……”
高坐堂上的二王依旧面色凝重，对我的哭喊无动于衷，挨到过了半数，我想再咬咬牙就挺过来了，提一口气，忍住屁股上棍击的剧痛，几乎要晕厥，但头脑还清醒，棍棒打在身上，仿佛天地万物都消失了，什么三生三世混沌众生一切的一切都不美好了，只剩这两团肉在孤零零地受疼。
打到六十余棍，屁股几乎没了知觉，仿佛那个被打的光屁股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中间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人打我。我感到眼冒金星。没有力气再挣扎和呐喊，口中不断低声说：“大王饶命，小的改了……”
元始天尊您此刻在哪里逍遥快活啊！为什么不把小妖留在您身边修仙，听闻那仙境富丽堂皇，仙雾缭绕，美不胜收，仙女们个个颜值在线。即便每天帮仙家们擦擦丹炉、送送外卖，再辛苦，也好过在这平顶山莲花洞给一群鬼牛蛇神当小弟，每天一睁眼，整个一动物世界。稍有不慎还得遭这等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