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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四则
宽板
板有很多种。宽的,窄的。
宽的那块木板,澄黄,泛了皮肤的光泽。打过的人越多,触摸木板,接近皮肤的手感。如同紫砂壶,一直被铁观音、普洱、苦丁茶养着,木板也被不同的皮肤养着。
木桨形状,发梳大小,巴掌大小的木板底部被精心打磨过。打磨过的板子,打人再疼,也不会留下伤痕。
木板的柄细细长长,跟底部的差不多长,柄端打一了个眼,可没有系绳,为什么要打个眼?可以找个墙上的勾挂上去吗?
木板厚度合一节大拇指。女人手里掂着木板,在自己的掌心试了试轻重,和男人说,下面,是要数数的。准备好了吗?
男人嗯了一声。他其实想问女人会打多少,但他觉得这只能进一步地刺激女人,所以,他连这个都不想问了。
你还没问要打多少呢?女人的话不啻为一种羞辱。
你想打多少就打多少,男人心里这么想,但他不敢说,因为眼前的女人是认真的,他们之间也没有随便一说。
二十吧。男人知道木板厚,打下来会很痛。
二十?恐怕不够吧。说,到底多少。女人说着便用板子狠狠地在男人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男人还没准备好,吃痛地跳了起来。
三十?!男人认为这样的木板,三十下也会让他疼上一礼拜。
三十?一边三十还差不多,好,就这么定了,总共六十,加上刚才的不乖,七十下,听清楚了吗?女人提高了嗓门。
男人又嗯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但他宁愿自己能够忍受。
“啪!”女人的木板落下来了,声音听上去有点闷,男人咬牙忍住了,“啪啪啪啪啪!”女人连续打了几下,男人开始呲牙裂嘴,没想到,这块看上去憨憨的小木板能让人如此痛楚。
“怎么没数数?!重新开始!”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把后面抬高了,重新开始。
“一二三四五六七”男人想起小时候体育课的列队,报数,痛苦的童年往事。
一边打了二十下,男人觉得身体的半边发麻,疼痛开始像电像烟一样用不同的速度弥漫开来,他的膝盖微微弯了下去。
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便放下木板,从后面将男人扳直,并用手掌温柔地在男人受责打的一边抚摸了一会儿,男人知道,这是女人让他坚强,坚强一些。
男人回到原位,女人继续开始。一边,然后是另一边,最后的十下,男人觉得痛到极点,仿佛再也坚持不住。他的头开始摇晃,他的屁股也跟着左冲右突,女人厉声道:不准别动,否则加倍!
男人动作幅度小了一些,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他仿佛也知道,女人再也不会因为乱动而打他了,所以他身体像打摆子似地乱扭,恐惧与战栗。
不知怎么的,女人也停下来了,她从后面抱住男人,让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窄板
“就这里吧。”你指指半架紫藤下的石条长凳说。
我看着你手上的窄板,不置与否。六月的天,实在太热了,太阳烧着山上的花木,那股青涩烘热的气味可以让人窒息。
说好是来爬山的,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十里琅当,被人踩过几百年的石阶光滑如同璞玉。
没有休息的条椅,一直走,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经过上天竺的时候,你从一个老奶奶那里买了两根窄窄的竹板,我问,这是干什么用的?你没有回答。老奶奶夺过了话头,呶,健身用的。边说边用长满丝瓜筋的老手捏起窄板敲打了一下背,我看了你一眼,你浅浅地笑。
上山的路上,你不要我扶,虽然看上去,你有点倦了。一次,想拿你的窄板看,被你有意无意地打了一下手背,我隐约看到窄板,细细的,上面有两三行字,苍蝇大小,用黑漆勒过,也许是两行应景的诗词,谁知道呢;下面是粗糙的简笔画,一块画着山水杨柳,一块画着大头的人物。两条窄板看上去差不多,不过,一条窄板上的三朵梅花烙印不由得让我的心紧了一下。三朵梅花,一朵一朵排开,中间用红点相隔,像小孩子额上的红砂,梅花五瓣,红得有点暗,有点委屈,是不是为了补偿?这条窄板系上了一条中国红的穗子,相比起另一条的玉坠子,显得香艳无比。
一直停不下来。没有坐的地方,太阳把石阶烤得如同炭烧,两边没有树,只有低低的灌木丛,路上少有行人,本来可以放肆一点的,但你没有,你只是走,甚至有点执拗,“还好没穿白色的衣服”,我看着你的黑纱上衣,为你担心。
路过一根粗粗的青藤,横亘在道路中央,你绕过去,然后踮了一下坐在上面荡秋千,藤连累了攀援的树,咯吱咯吱的响。
“有没有想过野外……?”
听到你的这句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不会是在这枯藤老树上吧?”我戏谑地回了一句。
“由我定。”你从藤上滑下来,继续往前走。
以为十里长阶再没有栖息的地方,偏偏就给你看见了。石凳还没坐热,就被你拉到膝上,有点意外,起码得让人喘口气吧,然而没有,我知道,是那两条窄板让你坐立不安了。
裤子被褪去,本来也没穿多少,中裤加短裤,裤头是一根黑绳,活结一抽就松了。我感觉后面的一丝凉意,闪电一般地逝去,然后是风,然后是痛。
这次的部位有点不同,打的是更里面的地方,因为窄板可以接触到那个区域,愈私秘,也愈敏感。不由左右摇摆起来,你仿佛喜欢我的摇摆,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抽打到你所需要抽打到的地方。
偏偏感觉到似乎看到山下有人往上走,我不能肯定,汗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不知是幻是真?像是听到有人在那里窥视与谈论,那扇门已经打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起来的东西。
已经忘了时间,麻木。你歇手了。忽然一点沁然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淬火的钢,是你的泪?还是你的轻吻?我不想回头看。
跳绳
“玩跳绳,好吗?”
那个时候大家都玩这个,因为除了这个,没什么别的好玩了。丁丁用一根绿的塑料绳;当当用根红的。丁丁、当当,他们互相给对方取的小名。女孩子心细轻巧,跳得比男孩子要好,很少停来的;男孩手上有劲,跳绳的频率很快,但一下子就被绊到了。塑料绳很细,不小心打在腿上,很疼。所以,他们喜欢冬天跳,穿了大棉鞋大棉裤,打到身上也不疼。丁丁超喜欢看当当跳,那红红的绳影把当当整个包裹住了,她的身子稍稍后倾,两条及肩的麻花辫一闪一闪的,丁丁跳绳是双脚同时离地,一下一下地;当当是左右脚交换踮地,这样不容易累,而且跳得长久,丁丁戏称当当的跳绳是“踏缝纫机”。
后来,丁丁听到别人说,男孩小时候喜欢女孩子,以后就会喜欢男孩子的,丁丁不愿自己长大了喜欢男孩子,不免有点害怕,他想自己不应该喜欢当当,所以,就故意疏远了一起跳绳玩的当当,跟别的男孩子打弹子、跳房子、玩打仗的游戏,当当不知道为什么丁丁不和她跳绳了,女孩流着泪和别的女孩去跳牛皮筋了。
小孩子间的误会很快就会消失的。丁丁也不是很坚持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想法。有一天在家里翻出了那根绿色的塑料跳绳,很久没用了,有点脏,就像小孩子很久没洗脸了,丁丁用臭肥皂仔细地洗了洗绳子,以前丁丁从来没有选过任何东西,妈妈看到很奇怪,丁丁说,我要去找当当跳绳了,这句话一出口,丁丁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和当当一起玩了,所以见到当当时,丁丁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
“玩跳绳,好吗?”
当当愣了一下,眼圈有点红,她别过头去,说,好,我回家拿绳子去。当当拿来了那根红色的跳绳,女孩子对自己的东西是宝贝的,红跳绳像新的一样。她知道丁丁喜欢看她跳绳,她就不知疲倦地跳给丁丁看,一直跳,没有失误,停下来的时候,丁丁拍手鼓掌,当当把跳绳对折,对着丁丁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一下,丁丁不由地向前欠了欠身,还没回过神来,当当便跳远了。
长大成人后,丁丁没有喜欢别的男孩,丁丁喜欢上了当当的抽打。丁丁搞不清楚是不是喜欢当当,他只知道喜欢当当打他,用跳绳打他。后来,他们都不玩跳绳了,当当就用两根塑料绳绞成了一根好看的鞭索,像编麻花辫一样,当当早已把辫子散成披肩的长发,她做鞭子的时候很专心,作为自己对逝去岁月的纪念。
丁丁最后没有和当当在一起。因为他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是喜欢当当的打,还是喜欢当当。当当明白只有自己用绳鞭打丁丁的时候,丁丁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她每次都会用力地抽打丁丁的光屁股,在上面留下伤痕,丁丁结婚前的那一次,当当打到丁丁破皮流血,然后甩掉绳鞭,抱头痛哭。
丁丁很多年没见当当,后来离婚了,因为忘不了当当的绳鞭,那天他终于找到了依然在尘世中独来独往的当当,俏皮地问了一句:
玩跳绳,好吗?
我上次说过,我得尝试点新的写法,而不完全是儿女英雄的一套,没有新的写法就封笔了(像那个余秋雨一样?呵呵)。是狐狸的工具解放了我的想像与文字,谢谢CCTV、凤凰卫视,谢谢我的父母,最后谢谢兔子,谢谢狐狸。大家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写一段。
多谢三哥,多谢乐姐帮我发帖.此帖一出,俺又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楼上两位,俺说的是"冲动"不是"行动"啦......55555,人家是伪主.....我早说过,希望乐姐的第一次“行动”送给我,呵呵。
不过一个男人不能忍受女孩子的70板子,有点夸张了,按我了解,700这样的板子,一个女孩子也能承受的,别说是男人了飘逸,如果没实践过,写他个7000都没事,实践过了,70下就够受了,700?那是送死。不过,这只是限于像我这样敏感不抗打的老被而言。
几篇都满有创意的,呵呵,另外,没想到乐姐那么强啊。好久没有3R的消息了。你的评价对我很重要,因为你的妈咪至今还是我YY的对象,呵呵。
3玫的意思是乐姐还会帮人发帖,还会做好人好事,所以强!
我喜欢藤条,怎么没有啊?因为狐狸没有藤条;后来去上海买了一些,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