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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风气
广东人爱好蓄养婢女,而且虐待婢女的风气也最为盛行。我在北四川路某里居住的时候,邻居叶君,为广东富商,家中蓄养婢女共计一十三人,均为广东籍,年龄大小不等,大的有十八九岁,小的只有十二三岁,各人各司其职。她们小有过失,就一定要受到笞杖,决不饶恕。对婢女们施加刑罚有专门的场所,名叫“惩戒室”。
我与王君因邻里关系常有来往,有时恰逢他给婢女用刑,便邀我一起进入“惩戒室”观看:只见室内中央放置一张特制的长榻,榻上有四根皮带,墙上悬挂竹板数块,皮鞭一条,九尾鞭一根,竹板有宽有窄,宽的有三寸左右,窄的也有一寸左右。待王君与我在榻前太师椅上并排就座后,管事即带领当日应受惩戒的婢女进入惩戒室,我所看到的几次,每次少则二三人,多则六七人,低头鱼贯而入,在王君面前跪成一排。
管事下令脱衣,众女纷纷站起身来,自己动手脱去衣衫外裤,仅余贴肉亵裤,复又回到原位跪下。随后,管事喊出该着第一个受笞的婢女的名字,该婢女应声起立,低头弯腰,从脚下脱出亵裤,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仅以双手掩住私处走到屋子中间,俯身伏卧在榻上,任凭管事上前用皮带束缚:在脖子上绑一条,腰间绑一条,两脚各绑一条,
将该女紧紧的捆绑在长榻上,挺直而无法动弹。
捆绑之后,王君指派一名健壮仆人,从墙上取下一件刑具,着力抽打她的肉体。我所看到的,或打板子,或抽皮鞭,均以臀部受打最多,间有鞭笞背部与双股者。抽打数目并无定数,直至叶君认为打够了才能停止,解开皮带放她起身,不许穿裤,全身赤裸跪回原处。另一名唤到名字的婢女,即会自动脱光爬上长榻趴伏受绑,承受鞭笞。
如此逐个轮换,直至最后一名婢女受刑完毕之后,方准许众女起身穿上衣裤退出。
叶府治家严峻,“惩戒室”日日不得空闲,婢女受刑时哭声不绝,阖家上下习以为常。叶君尝指某婢曰这是上房亲随婢女,平素侍候床笫,恩宠有加,一二日前有所过失,照样唤入室中剥去衣裙裸体施刑。谓余若不信,可当即令其上前脱裤验伤云云。婢女若有抱怨忤逆,刑罚极重,施刑仆役不得叶君许可不敢停刑,一直打到受惩戒者雪
肤粉碎,红雨横飞。我曾亲眼见到一名婢女,先是以竹板于双股笞杖百余,直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王君仍余怒未休,又亲自上前用皮鞭抽打她的臀部,该婢女身宽体胖,洁白硕大的丰臀,转眼之间被他鞭挞近百,由红而紫,由肿而裂,那累累血痕,纵横交错,我掩面不忍去看,竭力劝解,叶君才得以停止抽打。
呜呼!婢女也是人,为何用如此残酷的手段来对待她们?我特此把它写了出来,是希望叶君能改弦更张,略施仁政。不想一二朋友阅后却告诉我:叶君家中的那些广东籍婢女,对这种每日去衣受罚的处分,时常严刑拷打的滋味,已经视为家常便饭,仿佛并不以此为苦了。传说婢女中竟然有谚曰“皮鞭不响,屁股发痒”,意即倘若连续几天没有挨打,臀部反倒会觉得不适,须要由主家用鞭子抽过才会舒服。
回想我在室中看到的情景,受惩戒的婢女脱衣解裤时毫无羞涩之感、神情自然;裸体受笞时绝无畏缩之情、坦然承受。在叶宅,除了“正规”刑罚须在“惩戒室”统一行刑外,凡主家上自老太太下自十余岁的少爷小姐,都可以随意叫一个婢女过来,令其脱裤裸臀任意抽打,正如同日常支使她端茶送水浇洒庭院一般平常。可见广东人不仅
喜好虐待婢女,婢女亦甘于受虐,真可谓“习惯成自然”了!这已成为广东风气。怪不得有位西方人士说,中国人是一个爱受鞭挞的民族,这大概也是有所指才这样说的吧。
广东笞婢纪事(上)
本人祖籍河北辛集,乃世代商贾,专做古玩生意。后因北方军阀战乱,与全家迁至广州定居。一为避北方战乱;二则扩大生意。
后因洋货泛滥,古玩渐为稀有,生意也大有好转,原先所租之屋以不能维持现有的生意,就加之本金,在南四川路开了一间古玩店,名曰“秦货居”,专对洋人嗜好,经营先秦青铜制品,果然销路甚好。次年即赚回本金,并大赚一笔。
此时,我也可以算是富商了,遂在北四川路新盖了一座洋楼,全家迁入,此地多为富人居住,周围不是经营银号的便是码头的主家,洋楼林立。在我家之西,住着叶君博夫,叶君祖上乃两广总督,后因辛酉事发,被革职查办,但仍树大根深,留给叶君的家业仍富比一方,叶宅楼高院深,加之叶君现经营药材,在此战乱之时,发了些国难财。
可以说是四川路的第一富豪,我是初来广州,许多地方需要朋友指点,遂交了这个朋友,时些送些古玩给他,也能换些珍稀药材。
广东省乃临海之地,与洋人来往较北方多,原以为广州人定较开放,但实则不然,广州人也有很多喜欢以传统持家之辈。叶君即是其中之一,因为家大人多,加之上有老母,下有几房夫人,需要很多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