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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毫无疑问是铃进入我家后,受的最重的一次罚了。
整个臀部被板子打过一遍后,又挨上十几下藤条,平行的肿棱在通红微紫的屁股上格外扎眼。臀峰上还出了点血,还好只是轻微破皮而已。因为加罚太多,我多少也有点下手偏重了。
我一边为铃上药,一边想着发生在铃身上的种种事情。
比起皮肉上的痛苦,铃在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应该更加令她喘不过气吧。几次中断又重新开始的惩罚,与平常相比极度不稳定的情绪,都暗示了铃内心的阴翳。
上完药后,我又坐到铃旁边,朝铃伸出手:“把手给我。”
铃犹豫着伸出左手,我扫了一眼,在铃头上拍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只吧。右手。”
“呃……”
“听你刚刚上药时一声不吭就知道了。给我看看咬成什么样了。”
铃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把右手伸了过来。我抓住铃的手,铃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但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地把手松开。
“果然……”我皱了皱眉。一旁的铃把下巴垫在左手臂上,眼睛盯着墙。
小臂上有一叠杂乱的牙印,其中比较深的一个被咬出了口子,血在缓慢地从伤口处渗出。
铃有几颗牙是比较尖的。用力咬的话,不破皮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给铃的手臂简单包扎完后,我拆下了自己右手的绷带。原本估计今天已经能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因为没能好好休息,伤口看上去还是很危险。只能老老实实地缠回去了。
“对不起……”
身后传来铃道歉的声音。
“你刚刚惩罚中已经说的够多了。”我剪断绷带,固定好,“而且我说过,惩罚结束这件事就算翻篇。接下来只要想着怎么补救就好。”
我顺着铃的脊背摸了摸,“听懂了吗?”
“唔!……”铃又是一抖,用手把身体稍稍支起。
“还在害怕吗?”我暂停了抚摸,问铃。
铃摇头否认,眼睛低垂着。哭泣的后作用让铃的呼吸声特别明显,一吸一吸的。
“怪我打重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啊,不是!”铃猛烈地摇头否认,眼睛终于肯看向我了,虽然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藤条?”
“嗯,虽然很疼但是……”铃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在搜寻恰当的字眼。
铃之前挨过我一次藤条。那次是真正意义上毫不留情,毕竟当时只是把她当作入室盗窃的小偷看的,完全没考虑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问题。再往前想的话,铃来我家之前似乎被更粗暴地对待过,留下了一背的鞭痕。
“好啦。想不到词也没关系。”我摸了摸铃的后背。在我家过了十几天,曾经留下的鞭痕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了。因为一直暴露在空气中,铃的背摸上去凉凉的,而且很光滑,是这个年纪女孩子肌肤该有的触感。
“唔嗯嗯……”忽然被打断了思绪的铃有些猝不及防,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嗯?”我停下手。
“啊。”铃如梦初醒,慌忙用手捂住嘴。
“……?”我试着又摸了两下。从后背,顺着脊梁骨,一路向下滑到尾巴根。
“呜呜!……”声音从指头缝里漏了出来。铃把整个脸都埋进胳膊里了。
啊这。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带着几分歉意帮铃把卷起的衣服放下。
抱着以防万一是误会了的想法,我又到铃身后确认了一下,结果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已经湿透了,甚至已经顺着大腿流到了地上。
“呜呜呜……”铃用解除了束缚的尾巴遮住那处,又小声地哭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条毛巾。
“我来帮你,还是你自己擦?”
尽管站都站不稳,铃还是选择自己努力擦完了,过程中满脸通红,一句话不说,除非自己不小心弄到痛处会惊叫一下。我则在一旁收拾房间,一边不时观察一眼角落的铃。
铃已经擦好了,面朝墙,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对,虽然身体确实没有动,但耳朵一直在捕捉我这边的动静。我停下手中的活,铃果然悄悄回头瞥了我一眼。
“呃,那个……”和我撞上视线的铃飞红了脸,转身把毛巾递给我,“已经弄干净了,主人。”
我接过毛巾,顺手揉了揉铃一直费心聆听的猫耳。铃刚受过罚,立马给她安排活不太好,铃现在也不能坐着,暂且让她站在这等一会吧。
“啊……”拿走毛巾后,铃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才收回去。
“怎么了?”我止住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面向铃。
铃似乎有话想说。
“就是,铃想知道,那个……”铃支吾着,手指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生理反应’是什么意思?”终于挤出足够勇气的铃抬起头,有些紧张地问。
真是意料之内的发问。我不禁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只要是我搪塞过去的问题,铃就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追问到明白为止。关于这一点,我是早就领教过的。
“这个嘛,简单来说,”我沉吟了片刻,尽量避开对铃而言陌生的概念,“身体受到刺激后,一般来说都会有的反应……这样解释你听得懂吧?”
“唔……”铃抿着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虽然铃受罚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惹人怜爱,但果然还是这一副认真的样子最可爱。我看着蹙眉思索的铃,在心底笑了笑。
“不对……”铃缓缓开了口。
“嗯?”铃给出了我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不由得一愣。
铃以十分肯定、简直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我真的怀疑自己哪里口误说错了,但转念一想,既然是第一次听说的概念,铃又是怎么认定我说的不对呢?
也就是说问题其实出在铃这边吧。
“铃,可以告诉我你这样想的理由吗?”我把毛巾放到一边,坐到床上,这样我与铃的视线就在同一水平上了。
“刚刚主人惩罚铃的时候……”话说到一半铃突然红了脸,话也因此磕绊了一下,“那个时候,明明很疼,但铃还是湿了。主人说,这是‘生理反应’对吧。”
“有什么问题吗?”我没弄懂铃的意思。
“但!但是!”铃忽然激动起来,身体无意识地向前倾,“铃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被主人用藤条狠狠地惩罚了,那时候就完全没有像今天这样……湿……”
铃还是老样子,一到兴头上,不管是疼痛还是羞耻都顾不上了。总是到话要说完了才想起来害羞。
“而且,主人摸我后背的时候,铃觉得,非常,舒服……”铃的手指紧张地做着小动作,竭尽所能地搜寻着用得上的词,“明明只是被碰了后背,身上却麻麻的,就像触电一样,但是一点都不疼。真的好舒服……要是一直摸下去,铃绝对会忍不住的……”
“但姐姐摸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铃的语气急转直下,认真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眼睛,从她的瞳孔中我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所以,这不是‘生理反应’。”
听完小猫较真的话,我哭笑不得。
环境和心境不一样,身体产生不同的反应是理所应当的吧。
再者,“姐姐”虽然和铃没有血缘关系,实际上和亲人无异。被相依为命的亲人抚摸,再怎么说身体也不可能产生反应。
而我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我又不能算是铃的亲人,我只是和她相识了半个月的……
的?
想到这,心底无来由地升起一股违和感。
毫无疑问亲人是不够格的,说是陌生人肯定也不准确。最恰当的词语应当是主人,然而一般的主仆关系会像我和铃这样亲昵吗?
嘛,某些败类是会有作弄下人的恶习,但不包括我。我抚摸铃只是想让她安心,并没有调情的目的在里面。我相信铃也不会会错意。
既然如此,现在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我隐约感到一丝烦躁。
“主人?”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铃歪着头,对我的出神表示疑惑。
铃是怎么想的呢?突然在这种羞耻的问题上较真,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这样的问题,即使问出口,恐怕也得不到答案吧。
“好啦好啦,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敷衍了两句,随即揉了揉铃的猫耳以示表扬。
“诶?诶?但是……”话题被突然掐掉的铃似乎还有话想问。不过我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要在摸耳朵时向内伸出大拇指——
“咿呀呀呀?!不行!耳朵里面不行!”
“清理一下耳廓。”
“不行!我自己来就好了!呜呜呜真的求求你了快停下来!”
只有这件事上铃态度坚决,绝不让步。虽然铃敢怒不敢动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再欺负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让铃伤心,所以点到为止即可。
“呜!真的是!……”铃不高兴地捂着耳朵,“明明说过不要碰了……”
“抱歉抱歉,以后不会再有了。”闹了这一通,烦躁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不过,好不容易再次看到你这副样子啊。”
自从离家事件之后,惩罚、自责一类的事情一直压在铃心上,当然也不容许她耍小脾气。现在难得看到铃恢复正常的样子,甚至让我有些感慨。
一旁的铃虽然仍是不高兴的表情,但身体上已经放松下来了。铃的话,应该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好,就此为止。”我收起玩笑的表情。铃也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切回女仆状态。
“铃,能走路吗?”
“没问题!”铃自信满满地回答道,然后为了证明自己,做了个抬腿的动作,瞬间疼的龇牙咧嘴。
这才过多久,又开始逞强了。刚受完罚,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不疼才怪。
“那铃你先去休息,到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我拍了拍眼角疼出泪花的铃,“下午要做些准备,等到晚上我们就去贫民区。”
“嗯。”刚说完大话就丢脸,铃看上去有点郁闷,“对不起,铃刚刚又逞强了……”
“你自己清楚就好。去你自己的房间吧。”
铃听话地点点头,随后便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退出了房间。
我望着铃艰难离去的背影,直到她轻轻把房门关上。
——其实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的。不用为这种事抱有负罪感也是可以的。
尽管几欲脱口而出,但料想到这种话说出去也只会让铃为难,最终只好缄口不言。
“要解决铃的事,果然还是要从源头下手啊。”我自言自语道。
由“姐姐”组建,带有相当扭曲意味的幼年亚人团体,才是侵扰铃内心安宁的罪魁祸首。
借这次为铃的“哥哥”疗伤的机会,必须查清几个掩盖真相的疑点,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一劳永逸地把问题解决。否则,即使没有亚人来找铃,铃也无法安心地待在这府邸之内。
“……得认真起来了啊。”
要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应对所有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为所有可能的情况做好准备。
“我是铃的什么人”这种事怎样都好。重要的是,现在铃在我身边,而且对此毫无怨言。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充足的理由为这样的日常扫平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