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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烟?”县令不禁皱了皱眉,“竟是炎国人的名字,可我看你这身装扮,分明就不像中土之人。”
“回大人,小女子确实来自异国,洛雨烟是小女子在中土游历时惯用的姓名。”赤瞳回答的语气可谓是谦和有礼,“之所以来到此地,正是对江城之繁华早有耳闻,许久之前便心生向往。可不想和这位林姑娘生了些误会,弄坏了一些房屋茶几,还请大人恕罪。”
赤瞳这一番话不由得让县令愣住了,听到手下汇报这二人砸了整整一条街时,他本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为祸四方的妖道,亦或是横行乡里的恶霸,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这令他惊诧极了。
说实话,一个温和有礼的少女,一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女孩,正常人怎么都联想不到她们会弄出这么可怕的乱子。
县令沉思片刻,感觉赤瞳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加上又是女子,便命令下属:“先放开她们,本官有话要问。”
“是!”原本准备用刑的衙役得令,松开了两人。林芝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起身回到跪姿,赤瞳一时爬不起来,只能稍微活动下刚刚被压住的肩膀。
“你们可不是弄坏了一些房屋茶几那么简单。”县令的话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用带着指责的语气斥道,“经差吏勘察,你二人共损毁民宅十一栋,酒楼三栋,官家府邸一座,损坏的家具碗碟更是不计其数!”说罢,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犯妇,尔等知不知罪!”
随着县令惊堂木一落,两边的衙役也有节奏地用刑杖敲击着地面,“威——武——”,公堂上顿时堂威四起,这充满压迫感的场面让赤瞳也下意识地有些哆嗦。
可眼下砸了人的东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更何况闯的祸还不小,赤瞳自知理亏,一时也想不出辩驳的方法。正在思忖之间,一旁沉默的林芝却突然发话了:“我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迫撞倒那些房屋的,这是没办法的事。”
“喂。”赤瞳的脸上不由得缠上黑线,“林姑娘,你推脱责任推脱的也太快了吧。”
“我说的是实话。”
“你……”赤瞳正想反驳,县令一拍惊堂木,打断了赤瞳的话:“是她说的这样嘛。”
赤瞳只得把刚刚的话咽下去,仰头辩解道:“回大人,小女子并未针对林姑娘动手,只是在酒馆与和另一名客人起了争执,林姑娘为了袒护那名客人,方才动的手。”
“恐怕不是争执,是想要他的命吧。”林芝的神情透露着些许无语。“他聘请我做他的护卫,我当然要护他周全。”
“我可没打算杀他。”赤瞳撇了撇嘴,“分明是你自己妄加揣测!”
“是吗?”林芝哼了一声,“不想杀人,那你当时拔刀难不成是为了要在店里卖刀,真是胡言乱语……”
“肃静,肃静!”县令惊堂木一拍,打断了两人的拌嘴,随即有些愠怒地厉声斥道:“你们把这里当菜市场吗,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吵架拌嘴的地方!”镇住二人后,他朝着林芝单独问道:“你说她在店里公然拔刀,想要伤人?”
“没错。”林芝瞥了赤瞳一眼,“在场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以作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县令转而赤瞳质问道;“对此你作何解释?”
赤瞳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犹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赤瞳的神情被县令尽收眼底,他将其解读为面对铁证如山,这个少女有些慌乱不知如何狡辩了,便厉声逼问道:“大胆民女,本官的问题你为何不答?莫不是心中有鬼,想要编造谎言欺瞒本官?!”
面对县令的步步紧逼,赤瞳仿佛下定了决心,用谦卑而不怯懦的语气答道:“回大人的话,小女子今日在酒馆……确实对陈员外拔了刀。”
“那你是承认要谋害他了?”县令眉头一紧。陈员外可是江城有名的大户,若真有人要杀他,可是桩不得了的大案子。
“不。”赤瞳抬起头,一对清澈而坚定的红色眼睛看向县令。
“小女子并不想杀他。”赤瞳咬了咬嘴唇,“而是想借此胁迫他,让他答应归还在柳村霸占的田产。”
赤瞳此言一出,宛如一颗深水炸弹,在堂里堂外炸开了锅。县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围观的百姓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这小妮子在说陈员外霸占田产?!”
“老天,他家的事,是能在县太爷面前说的吗?”
“陈员外这事,大伙心里都门清吧,这个傻丫头非要在官府提这壶,真不要小命了?”
“嘘……你给我小点声……”
……
众人在一阵交头接耳后,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渐渐偃旗息鼓了下来。台上的县令擦了下额头的汗,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大胆!陈家乃是江城大家,名高望重,怎么会做这等欺压百姓之事?”
“大人若不信,可到柳村走访。”赤瞳也不甘示弱地答道。
“放肆!”县令喝道,“你可有证据?”
“柳村百姓的见闻,便是证据。”
“伶牙俐齿的丫头。”县令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略微整理思绪后,县令开口说道,“那本县就传陈员外,与你当堂对质!来人,传陈员外。”
衙役一声接一声地吆喝,将县令的命令传给外面的差役。不过多时,一名衣着华贵,举止轻浮的中年男人被带上了堂,这人便是陈员外。到堂上后,陈员外满脸笑容地朝县令行了个礼:“好久不见,县令大人。”
县令也满脸堆笑地答道:“有劳陈员外,今日帮忙上堂作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