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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场疫情打破了所有人生活的节奏,我的高三便在停课、复课中反复横跳着结束了。高考出分的时候,我也说不上是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就像村上春树写的那样,疫情下的高三就像沙尘暴,没有结束的实感,甚至无法确定是否真的结束了,但确定的是我已经要迈入大学的生活了。
我叫陈玲,来自一个不起眼的三线小城,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但也还算努力,在疫情发生后的那年考上了汉东的一所“112”大学,在我们小地方亲戚圈里也算是被吹嘘的一件事。虽然如此,但我并没有“努力拼搏成功考上好大学”的感觉,反而高三中的一些事至今想起还是脚趾抠地。
我考上的大学叫做汉东传媒大学,这所大学以其新闻、播音、表演等艺术类专业而闻名,然而我并没有参加艺考,只是普通考进了其中的理科专业——不过说实话,专业和学校都是我瞎选的。
九月份,我顺利地开学了。我住在了学校的四人间宿舍,然而,实际上之后只有我和另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开学有一个同学就退学了,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了,而另一个同学则是因为家里闹疫情来不了学校。我和她倒是很快地成为了好朋友,毕竟都是住一个宿舍的——至少我刚开始是这么想的。
我在家是乖乖女的类型,高中除了线上上课基本上没碰过手机(实际上家里人怕影响视力,用的还是电视投屏),所以刚进大学的时候拿着新买的手机也感觉到无聊:没有高三那么充实的作业,因为疫情不能出校,也没有高中来的朋友。但是我的舍友邓莹莹不一样,她是更聪明的那种,来自沿海的大城市,高中平常就能用手机,但丝毫不会影响成绩。在宿舍,她把我拉入了游戏的坑,上大学之后,家里也大手笔地给我配了手机电脑iPad三件套,她帮我看了看电脑的配置,可以和她一起玩一款叫做“保卫先锋”的射击游戏。之后,我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沉迷其中。因为疫情,大学处于封校的状态,我们不能随意出校,于是一有时间我们基本都宅在宿舍里打游戏。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学期,又在家连麦打游戏过了一个寒假,新学期即将来临的时候,疫情又严重了起来,我们都怀疑开不了学。然而,最终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学校还是开学了,但是学校要求每一个返校的同学都签署一份保证书,内容大概是保证会遵守学校的防疫规定,否则会受到相应的临时校规惩罚,不签署保证书的同学只能在家参与线上课。我是觉得在家更舒服,但是我家里人看到这个的时候都没怎么思考就让我签了去上课,我不好反驳,也就去了,反正开学了还能和莹莹一起打游戏呢。
在返校的路上,我感到疫情的确是严重了,路上做了几次核酸,健康码和核酸证明也查了好几回,到了宿舍区,也发现多了几个临时建筑,看上去是用来隔离和做核酸的。
随着开学,游戏的新赛季也要开始了,我和莹莹准备翘几天课在赛季刚开始的时候狠狠上分。
“大不了就说我们没返校呗,玩的时候挂个腾讯会议线上签到。”莹莹支了个招,我觉得有道理,反正刚开学,而且课也没啥好听的。
于是,我们进入了昏天黑地的上分——窗帘拉上,可乐泡面囤着,打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打……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我刚醒来,不清楚是白天还是晚上,看见莹莹坐在电脑前面,“小玲你醒啦,来来来上号。”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太放纵了?明天还是去上上课吧,不过……到明天还要多久啊。想着想着,我坐在了电脑前面。
我刚坐下,就有人敲门,我和莹莹困惑地对视了一下,就走去打开了门。
门前站着我们的宿管阿姨,难道是我们太久没出楼了来找我们了?不会吧,这大学还有人管这个?还是说没去上课被发现了?我们都好好签到了呀……
“你们宿舍陈玲在吗”阿姨问我。
“阿姨,我就是。”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出门呀?”
果然是没出门来找我们了吗,我连忙回答:“啊是的,最近都待在宿舍,我们没啥事好好的……”
我话还没说完,阿姨背后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那你们核酸也没去做吗?”
阿姨让开之后我一看,是一个严肃的男老师,我懵了一下,诶!男老师怎么能来女生宿舍啊喂!平时因为只在宿舍,我一般就单套一件睡袍,里面只剩下内裤,学校暖气很足,有的时候打游戏打热了还会解开。我低头看了一眼,还好今天扣上了,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双手抱在胸前。
“刚大一的学生就这样吗?你们可是签了保证书的,现在学校要求每天做核酸,你已经整整三天没去做了。”那个老师在楼道中大声的说道,边上宿舍的同学也陆续探了头出来。
坏了,我这几天还真的都忘记做核酸了。我记得之前莹莹还提醒我来着,但我只是忽略了想着之后再去……完蛋了,这肯定得受处分了……我怎么跟家里交代啊,我爸爸虽然对我挺大方的,但严格起来也很吓人的……
“你马上跟我来,去接受你的处分。”那个老师往前走了几步,又说,“做好心理准备。”
“好……好的,老师我换件衣服就出来。”我顺手想关上门,趁着换衣服的时间缓一缓,但是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