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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那一晚,明月当空,苏克风与小飞仙不约而同地失眠,两人在江边堤旁相遇。他们各怀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柔情万丈,此时一见,不禁愈发觉得同病相怜。
苏克风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心事,问道:“她情况如何?”
小飞仙轻声道:已无大碍,再休养三两日便可上台了。
苏克风长叹一口气,半晌都没有说话。
苏家班的班规你不是不知,师兄妹间决不能有任何感情纠葛,虽你是师傅师娘独子,但这事若是被他们知了,即使保住你,樱桃也会被逐出苏家班。小飞仙担心地劝。
“当年唐大哥与珊瑚姐不是就顺利地脱离苏家班,结为夫妻了吗?”
“但是你知道后面的故事吗?他们二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双人高跷,离了苏家班,他们也试过靠卖艺为生,但终究势单力薄,听说现在两人过得很是潦倒。”小飞仙望着苏克风:“更何况,你真的忍心离开师傅师娘?”
“如果他们真的爱惜我,就应该了解我的心事。”苏克风仰起头,望见满幕星斗。
“那么,樱桃呢,你有没有和她商量过?”
“她根本不知我此番心意。”
小飞仙愕了愕,她以为苏克风付出如此热烈的感情必是已经与樱桃两情相悦,不料竟是他一人的想法。
苏克风与小飞仙在月下倾谈心事,却不料这番话正被樱桃听去。
原来樱桃在床上躺了两天,直躺得腰骨酸痛,平日里苏师娘与苏家班的姊妹们常常来探望照顾她,她也不便提出下床散步,到了今天晚上,虽说屁股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她仍然忍不住溜出屋散一下步。也巧,平日里,她就喜欢到江边站一会儿,吹吹江风,今天自然而然又走到江边。
樱桃在看见苏克风与小飞仙之前,其实是先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再细听内容不由得整颗心扑通扑通地疯狂跳起来。她不再听下去,放轻脚步,迅速地溜回苏家班,一直到躺回床上,她的脸还是又红又烫。她怎么也想不到俊朗优秀,看似遥不可及的苏克风竟然对自己会产生爱慕之情,要知道,苏家班不知有多少女子偷偷地暗恋着苏克风,而自己初到乍来,竟能得他青睐,真是叫她又是惊来又是喜。
说实在的,樱桃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究竟对苏克风有没有动心,因为他是大师哥,高高在上,教她仰视,到听到那席话之前,她对她都只有崇敬没有爱意,但如今,听到他对小飞仙说得这一席又恳切又热烈的话,怎能不教樱桃动容。
而此时,苏克风与小飞仙自是尚不知樱桃已经听去那席话,他们的话题转到小飞仙身上。
苏克风与小飞仙关系甚好,小飞仙为情所困时也曾经向苏克风倾吐过,不过她始终没有告诉他,令她爱之入骨的男人是柳家大少柳宇,她只透露对方乃富商之家的独子,已有妻子。苏克风也不是八卦之人,小飞仙倾吐什么,他便听什么,并作适当的劝慰。
每次见他,我都会相信他所有的承诺,然后在其他日子里,用承诺支撑意志。小飞仙望着江水这样感慨道。
“那么,你究竟会给他多少时间去证明他的承诺呢?”
“我想,事实是,我不知道究竟应该给自己多少时间去等待他的承诺。”小飞仙苦笑。
二十三
徐夫人的生日是城中盛事,所有想拍徐市长马屁的人都在那天出动,柳进雄在这时候自然不能少礼,他一早就已经精挑细选了一根价值连城的发簪作为贺礼。那是根呈蝴蝶型的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中间凹陷的部分用了翠乌蓝,再配上一圈“金边”,嵌满了翡翠、珍珠、碧玺、珊瑚、宝石。柳进雄很有信心,在当天的所有贺礼中他这一份是最有份量的。
同柳进雄一起去贺寿的是柳太太、柳宇和徐慧之,柳宇与慧之准备的礼物相对简单,是一个内为木制,外包裹一层牛皮的首饰盒,盒上有描金的百寿图,手工分外精细。
父亲、大哥和慧之都去了徐府拜寿,百无聊赖的柳叶自然又心思活络起来,她换上件藕荷色小袄,配上同色百褶裙,悄悄地去了星光大舞台。
这次,她终於等到了苏克风出场,只见他腰间别着小巧的几十把飞刀,蒙上双眼,沉着地站在那里。然后台中央的圆盘开始转动,樱桃神情自若地展现着微笑,说是迟,那是快,苏克风双手齐发,四把飞刀迅速飞出,准确地落在圆盘上画着的小小红圈内,场内顿时掌声如雷。
望着苏克风洒脱的举止,柳叶的心微微地搅起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樱桃被绑在那里,哪怕被苏克风利刀穿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愉悦,一种心甘情愿。
这时候,她真正开始仔细端详樱桃,这女子,别有一种美态,麦色的皮肤配上闪烁的大眼睛,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
女人与女人之间从来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应,望着台上与苏克风配合默契的樱桃,柳叶的心中有种一时间抓不到关键,却又觉得很特别的滋味。
飞刀很快表演完了,苏克风与樱桃回到后台,自那晚后,樱桃面对苏克风总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想避开,又忍不住有亲近之意,但她又怕被苏克风看出端详,所以言语举止不由得有点异样。
苏克风却不知樱桃这般心绪,只以为她为了那天他在柳家打她的事而感到不自然,于是总是想着办法去逗她说话:还有两个节目表演就结束了,今晚几乎没有差错,大家应该都可以早点休息。
樱桃望了一眼苏克风,轻声“嗯”了一下,又觉得有点敷衍,不禁抬起头来。
而此刻,苏克风也正望着樱桃,眼神透露了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