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屋外的秋晨，许久弥漫不散，
一棵棵枫树散落着红叶，
而我怀念的，却是伊人已消，留下的残影。
【序】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瑟瑟发抖的身子，述说着主人的战栗。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么？”
清楚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眼眸中的闪烁。
那眼泪，似乎一眨就会掉落。
自己能够心疼，但是社会却始终残忍。
一句话，堵得李芷楹哑口无言。
也是，机会自己不断争取，但却被自己一次次糟蹋。
“姐，我认罚，能不能不要…”
话未说尽，就被称作姐的人打岔。
“有些过错，不是罚了就能够挽回，更何况你犯的是如此大错。”
总是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你不是常说，事出必有因么？
怎么这次你却不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把我推远了？
“我先走了，待会离开时记得锁门。”
没有过多的言语，便把李芷楹留在了办公室。
不再将她一起带离，让她独自一人。就好像，放弃了她。
“杨老师…”
这声称谓，自从称姐过后有多久没有再出自李芷楹口中。
似乎有点怀念，又似乎带着生疏。
【1】
入学是在夏季，天气炎热，炎热到知了都开始疯叫了，李芷楹却永远忘不了，踏上操场悠悠草地（尽管那只是塑胶拼凑成的），那种自由地驰骋。
终于离家远了，她想。
看台上传来讲话声，一会儿校长，一会儿各级领导，轮番上场。
什么弘扬社会主义，遵守校规校纪，这套从小学就没变过的说辞，一直延续到了大学，李芷楹感叹其源远流长的生命力，要不是时刻记得自己是女生，差点就没忍住挖鼻孔了。
“下面有请我们的代表老师讲话。”
等李芷楹反应过来时，就听到话筒里如此说了，再细听，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她不由自主抬起了头。
好吧，她忘了自己近视，又没带眼睛，视野过处是一个模糊的影像，可即便模糊，她还是能辨认，那个高挑的身影。
“各位同学，很荣幸我校给予我这个机会，让我与诸位一起提前进行一次对话，我是杨婗，今年带市场营销班，据我任职以来的经验，大学四年并非轻松的四年…”
那本是个软绵的什么都提不起劲的下午，话筒里的声音真的很轻柔，足以让人入睡，可结果却是，每一个字，都真真切切地传进了李芷楹的耳朵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那段话没那么华丽，听上去很真实。
“她是谁啊？”
等台上自称杨婗的人话毕，李芷楹小声问着旁边人。
“她不说了吗，杨婗，市场营销老师。”
“我没瞎，我是想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
“想知道更多啊，明天选课，你选去她那个班不就能知道了么，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选她的课，谨慎。”
“怎么了啊？”
“你没听过被她教出来的学长学姐们的怨声载道么，课业重，挂科率又高。”
“这么严格啊…”
李芷楹心下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从高考的苦海脱离出来，她还真不想又踏进一个漩涡。
悠悠草地才是她的人生信条。
一晚上彻夜难眠，明天就要选课了，到底选哪个才好呢？
“李芷楹！你疯啦！”
寝室里的聒噪像划拉金属条一样让李芷楹觉得刺耳，她也不想啊，她不知道犹豫那一会儿就能让其他老师的名额选满。
是的，她被系统自动划在了杨婗的名下，才引来同寝室友的连连惊叹。
“市场营销，难吗？”
李芷楹扯着嘴角，问道。
“看命吧。”
“命？”
“是啊，我们老师历届通过率是98%，你们老师嘛…”
“你说吧，多少，多少我都能接受。”
“听说通过率最高的一次，72%。”
“…”
什么鬼什么鬼，李芷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发怵，怎么就被她好听的声音给迷了去。
又到晚上，李芷楹的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洁楹你总算是来了，周末约。”
“约屁约，没心情！”
“没心情？你知道周末我约了什么大人物吗？”
“不知道，管你什么人物，没空。”
“诶我说你是不是缺根筋啊！你知道一个城市里主的比例是多少吗？！而这堆主里优主的比例又是多少吗？！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把她们约出来吗？！你知道你将失去的是什么资源吗？！”
“你知道你有多吵吗？”
“你去我就不吵了，我不仅不吵，我还好言好语伺候着你。”
“行吧行吧。”
李芷楹叹了口气，多一个朋友多一个麻烦，这话一点不假。
【2】
“你请的什么大人物啊？”
从进餐厅门口，李芷楹就开始傻眼了，又不停地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总感觉寒碜了。
“说你不来会后悔吧，这家餐厅可好吃了！”
“你能有哪一次回答对我的问题吗？”
“哎呀，待会儿等她们来了不就知道了吗，看你急的！”
…
李芷楹有口难言，也懒得跟她争辩，干脆默认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两人，衣着跟妆容一样精致，要不是李芷楹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运，一定以为进来的是两个明星。
“不会是她们吧不会是她们吧…”
李芷楹低头念叨，眼光闪躲，又眼睁睁看着她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后终于在自己桌子对面落座。
原本拿在手上的杯子突然失了力道，杯底“砰”地一声磕在桌子上，水也洒了一桌，越不想引起关注越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李芷楹连连道歉，又赶紧抽出纸把桌面清理干净。
“不喜欢坐这里我们坐包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