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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那个身高4750px的大块儿头会是我的亲生哥哥呢?拎着我的衣领就能轻而易举地让我身在半空,一巴掌差不多能拍死我的哥哥。
小时候的事儿好像记不太清了,只是脑海中总有那么个印象,和哥哥在院子里玩上弦就会跳的青蛙,我在后面追,青蛙一直跳,我就哈哈地笑,哥哥在看着我,夕阳在他身后把他的影子打在墙上,拉长,形成他巨大的形象。然后陌生人来了,我就开始大声哭,跑着逃进屋里。哥哥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子叶乖,那不是医生,不要怕。”还有就是自己在墙角把大把的药片埋进土里,严严地遮盖好,还是昏黄的下午,这是没人知道的秘密。
哥哥总是说,你好不容易长大了啊。对啊,还真是难呢,脆弱的可以。如果能像哥哥那样优秀还好,但是像我这样,大概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吧,无非是让人担忧和心痛,时时不得安宁。
周五晚上,哥哥开车来学校接我回家。我在宿舍楼前冻得一直跺脚,风吹得头疼,脸和手都是冰凉。看见哥哥的车过来连忙跑过去做到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车里好暖和,身子一激灵,刚才的寒气好像也被抖了出去。
“你怎么不多穿点儿?脸都冻得苍白了,冷不冷?”刚上车就被哥哥责备起来。我一边搓手一边跺脚:“恩,外面好冷,不过车里挺暖和的,待会儿就好了。”“你就不知道戴上帽子手套穿个羽绒服?”
“不用啊,下午上课回来外面没这么冷的,没想到晚上这么冷。”“那你平时也注意点儿,别感冒了,要是冷就回家待着吧,别上课了。”
“嗯嗯~~~才没事儿呢,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再说教室里挺暖和的,不会感冒的。”“恩。那就行,平时喝点板蓝根,预防着。”
“哎呀,麻烦死了,知道了。”
“嘿。你这小混球儿,我是为你好,你还嫌我烦了?你别到时候生病难受了哭。”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哥哥说的话,就有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直接吼了他:“我才不会,我不会生病,永远不会,别说我会生病,懂了么?”吼完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不知道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我怎么会对别人吼,尤其是对我最爱的哥哥呢。
心脏好像被扎了一下,疼得呼吸困难。低下头不再说话,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儿,好想说哥哥对不起,可那句道歉却梗咽在喉,让我难受却又无法开口。“唉……”哥哥的叹息传来,是比暴跳如雷更加让我心痛的声音。果真,又让哥哥无所适从了,承担着我的过错。那么多的忍气吞声无可奈何,明明是我错了,可以骂我打我来出气的,却总是默默地忍受,让自己难过,却不会伤害我。一路上,车子静静行驶,我们无话可说。
到家了,换上拖鞋,换上笑容:“爸爸妈妈~~~”“哎,宝儿啊,冷么?”妈妈搂住我摸我的手。“不冷。”
“怎么就穿个这么薄的衣服,你羽绒服呢?”“在寝室呢,还不用穿呢,现在穿了等更冷的时候就不知道穿什么了。”
“再冷就别去学校了,在家待着吧,我跟你们辅导员请假。”
“哎呀,妈妈,我还总请假啊,再请假大学就没法毕业了。”
“子叶,你在学校有什么事儿么?妈妈觉得你不高兴啊。”是伪装的不好,笑的勉强了么?也难怪啊,因为心里真的好难受。“没有~~~”说完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回答。“怎么了,别哭啊。来,妈妈看看。”我却扎在妈妈的怀里不敢抬头,眼泪也一串串流进妈妈的衣服。妈妈拍着我的背:“不哭了,不哭了,跟妈妈说说怎么了。”我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想把挤压在心里的委屈哭出来。可是我又在委屈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从小就爱撒娇,长这么大了却还是改不了,遇见一丁点儿挫折就哭,没遇见挫折也爱哭。“刘正,子叶怎么了?哭什么呢?”看来爸爸只能试着问哥哥了。“我刚才在车上说了她两句。”“你没事儿说她干嘛?有事儿就不能回家吃完饭再说?你就算说,就得把她说哭了么?”“知道了,爸。”“子叶别哭了,吃饭了,在学校一星期也没好好吃饭吧?回家了得好好吃。”爸爸也来安慰我。“爸爸,哥哥没有说我,是我,是我刚才吼他了。”
“啊?你吼他?为什么呢?”爸爸很是惊讶。就因为他说我会生病,不,我不会生病,不会生病,谁也不要说我生病。“不为什么。”“不为什么?是不是他又训你了?”“没有。”他要是真训我,我也不敢还嘴啊。“那到底为什么啊?”“哎呀,什么也不为,吃饭了。”
不再理爸爸,去洗手吃饭。都是妈妈精心做的菜,可是却没有胃口吃,头疼,好像是等哥哥时风吹得太厉害了。好不容易吃完这漫长的晚饭就回卧室了,一下子扑在床上,感觉身体沉得起不来。用手摸摸,额头凉凉的并没有发烧的感觉啊。支撑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刷牙时牙刷居然没拿稳掉在地上了,头晕,反胃。眼睛睁不开了,好困,又扑到床上,感觉天昏地旋,闭上眼睛就没有意识了。与其说是睡着更像是晕倒。
早晨,明晃晃的阳光照在脸上,大脑清醒,身体却不停使唤,像被定住了一样,手动不了眼睛睁不开。我怎么了?怎么了?恐惧的感觉突然袭来,心脏被激了一下似的,然后手指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还好,没什么,阳光明媚,想起来,胳膊却抖的厉害,又摔倒床上。然后所有的酸疼无力一起淹没了我,头也一下子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