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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海边别墅。
一个少年静静地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吸着烟,眼睛紧紧盯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件家具――一张大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满身血污,眼痛苦地闭着,床头吊着两支输液瓶,连接管上的小壶上不停地滴答着,伴随着床上人深深的呼吸声,显得整个房间份外宁静。
少年一直等待着,直到液体全部输完,轻轻地拔下输液针,按压针口几分钟后才松开手,收拾好床头上的空瓶,回身带上了门。
门口,少年丢掉输液瓶,再次点上一支烟,静静地吸着,楼道里漆黑,只有烟头的微光点点闪亮着。
“清儿!”屋内传来一声呼叫,声音不大,却很急促,在宁静的楼道清晰可辨。
少年把烟拧灭在楼道垃圾箱里,推门进屋。
屋里只亮着一盏壁灯,可调的光柔和地照着床上苍白的脸。床上的人还在梦中,低声地呢喃:“清儿,不许去!不许去!”
“哥,你又做梦了。”少年无奈地推着床上的人,直到他清醒。
“嗯,你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床上的人醒了,是个20出头的青年。
“没事,我在你身边,睡吧。”少年拍拍青年的手,说的话却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
“清儿,听我的话,别出去混了,我们是本分人家。”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们是本分人家,你才会被人这样地欺负。我们不过想靠自己的手在这里挣一片天地.....”
“实在不行,我们回国吧,毕竟国内还有方氏在等我们。”
“你有自己的梦想,不想坐享其成。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要,清儿,不要!”青年挣扎着虚弱的身体,紧紧拉着少年的手,用尽全力地摇。
少年狠狠地甩开青年的手:“我的决定由不得你!”
“清儿,你是我的亲弟弟!”青年被甩开的手捂在眼睛上,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打湿了枕巾。
“睡吧!”少年关上了灯,快步走出房门。背靠着屋门,少年抬头,把快落的泪藏在了眼框深处。
夜深了,屋外传来阵阵海涛声,此起彼伏,如此时少年的心境一般。
少年的眼前不禁晃过16年前的一个冬夜,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男孩坐在一家超市的门口,寒风刺骨,而那个被他叫做妈妈的人进了超市就再也没了踪影。
超市就要打烊了,小男孩急得大哭拼命地喊着妈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街上的人脚步匆匆,都在急着回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无助的孩子。
沙发自己坐!
孩子的哭声吸引了超市最后一拔人中一个男孩。年龄约有十岁的样子,推着装满货物的小车,本来是满脸的兴奋和快乐。圣诞节快到了,男孩和家里的管家一起出门,为家人购置了多种礼物。男孩叫管家去开车,自己蹲下抬头细细地看着哭泣的孩子。
“你妈呢?”
“不知道!” 孩子依旧自顾自地哭,只瞟了眼身边的男孩。
“浩!上车啦!” 管家招呼着男孩。
“李叔,再等等!” 男孩冲着车大喊。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真可怜。” 李叔下了车,一边急急地把推车上的东西放入自家的车,一边愤愤地说。
“你叫什么啊?” 男孩拍拍孩子的头,大声地问。
“我叫梁清。”
“你爸妈叫什么?”
“我只有妈妈,妈妈叫妈妈。”
“哦。” 男孩看看寒风中的孩子,脱下自己厚厚的羽绒外衣,包裹起可怜的孩子。
“浩!报警吧,一定是有人遗弃孩子了!” 李叔在旁边劝着男孩。
“嗯。” 浩没有说话,只是搂了男孩,用体温为他取暖。
“浩,这样的事天天都有,你管不来的。家里老爷和夫人在等着呢!”
“李叔,太晚了,不行让这孩子回家待一晚吧,明天再送警局。”
小少爷发话了,李叔无奈地答应,浩抱着孩子上了车。
就这样,清儿被浩带回了家。
小时候的浩长得很是壮实,个子比同龄人高半头。五岁的清儿非常瘦弱,而且长期营养不良。方启东和楚夫人看着儿子抱着梁清细心照顾的样子,不禁有些发笑,浩自己还是个孩子却一幅小大人的模样。
“浩,你又不缺弟弟!”楚夫人一边逗着儿子,一边观察着他的反映。
“我更喜欢清儿,让他当我的弟弟吧!”
“清儿!”楚夫人惊了,方氏家族从来对孩子都是直呼名字,没想到加个后缀的称呼竟然从浩的嘴里说了出来,那么亲切,那么自然。
“对,以后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清儿!”
“楚,看来这孩子和浩有缘,就留下他吧。”方启东在一边开口了,楚夫人无法再拒绝。
“那要不要带去见妈妈?这孩子要不要改方姓呢?”
“算了,这孩子是因为浩留下来的,再说他有名有姓的就别改了,妈妈那边有机会再说吧。”
浩的奶奶,也就是方氏的老夫人,丽夫人已经放心地让出了方氏的职位,唯一操心的事就是方氏第三代的第二继承人选,其他事一概不管。
夫妻二人达成了一致,便不再理会梁清了,他们每天忙得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照顾不来,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名义上的养子。
浩和耀各自有保姆和佣人照顾,也有人带着学习,平时很少在一起。方氏的第一继承人只能是二中选一,所以两个孩子心里早早就有了竞争的意识。
清儿做为一个被收留的弃儿,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照顾,唯一把他当亲人的只有浩。
三天后,浩终于可以下床了,好在年轻身体复原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