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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没有人知道我这五年是怎样度过的,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我只有十岁,爸爸把财产给了妈妈,只留下房子,于是妈妈带着姐姐就离开了中国,飞到一个叫加拿大的国度,那一刻开始我从一个快乐的小公主,转眼成了没娘的孩子,爸爸是爱我的,但是,他忙于生意,家里,永远都只有我和保姆两个人,后来,爸爸生意上破产,卖了大房子,住到了平民区,我从贵族小学转到普通的小学,然后上了中学。
转学也是迫不得以,家里没有钱了,我还保留着从前习惯,只是不再有漂亮的衣服,不再有数不完的零花钱,那些平日跟我亲近的女生们都跑远了,我知道她们看不起我了,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背地里,我还是听得到那些让我痛苦的话语。面对高昂的学费,面对冷漠的老师同学,我让爸爸帮我办了转校手续。
刚刚转到普通小学的时候,我只想好好学习,作个普通的孩子,可是还是不行,得知我从贵族小学转来,知道我家虽然破产,还是有生意在作,那些高年级的孩子开始欺负我,她们打我,跟我要钱,再逼我帮别人写作业。爸爸不回家,我也不想难为他,取了我最后的应急的钱,我在一家武馆报了名。
那里有个叫何毅的师兄,告诉我不要怕,告诉我,别人打我一下,我就要打她们两下,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公平,那个时候的他,在这一小片打架很出名,他教我怎么把学到的招数用到实战上,他告诉我不要怕,谁要欺负我,就要跟她打,那边要是以多欺少,他会出马替我摆平。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对于只有十岁的我,像一个神,他无往不胜,慢慢的,我成了学校的大姐大,我手下有了一班小妹小弟,他们平日里自行活动,欺负小学生,收保护费,除了有事要我出面以外,我只负责数每个星期他们送来的钱。
我升了初中,因为按地区划分,我的初中也只是个三流学校,里面充斥各种小流氓,小太妹,逃学,打架,跟上课一样正常,老师们也都充满了暴力倾向,毅哥哥的照应,倒让我觉得生活得如日中天,每天三五成群的去酒吧,争地盘,抽烟,穿朋克的衣服,染五颜六色的头发,偶尔伤痕累累,但是心里坦荡快乐。与别的小太妹不同的是,她们回家会被骂,可是我不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他太忙,忙得永远都和我没有交集,偶尔我回家,看到一个信封,里面有钱,还有几句话,他总说他爱我,他没有办法给我太多,他说他现在能作到的只有,让我不被饿到,他说他对不起我,他说,如果妈妈在,我可能会好很多,他还说,如果妈妈要我,他会送我走。
我不知道我看到这些我应该高兴还是悲伤,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活是好还是不好,初中毕业了,我的分数不坏,可以继续读一个三流的高中,开学后,还没有等我在学校站定步伐,毅哥哥出事了,他打伤了一个高官的儿子,伤的不重,可是对方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把毅哥哥送到监狱里,所以毅哥哥逃了,毅哥哥走之前对我说,小潼,你看哥哥这么能打,也没用,小潼,哥哥不在,没人罩着你,你不要打架了,不要跟高年级的男生一起去混,他们不是好人,因为有哥哥在,他们才不敢怎么样,你知道么?我看着毅哥哥,这个刚刚长大的男人说着这么窝囊的一些话,我有些同情他了。
开学第四个星期,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这回要去国外了,他说,妈妈回国了,她会来接我,照顾我,我的抚养权也交给她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还是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这一个月里,两个曾经都说要保护我照顾我的男人,先先后后的走了,为什么,总是我一个人。
二
妈妈很快就联系上我,接我到新家里,这个家是像小时候一样漂亮的大房子,有花园,游泳池,还有忙碌的佣人。妈妈看到我,五年不见了,当初她不要我,让我没有办法一下子扑过去说些什么,可是她的眼里分明也写着陌生,五年了,我长高了,变样了,我穿她口中流里流气的衣服,听着她数落我,我说像我没用的爸爸一样,房间里有别人在听,我的尊严在瞬间土崩瓦解,我幻想的温馨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出现,她骂够了,拿着包就离开。打扫的阿姨看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只好抱歉的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毅哥哥走了,他的小兄弟们还是很照顾我,他们说要讲义气,高中里,我是最年轻的老大,我刚刚高一,却已经是混了五年的混混头头,他们没有理由不服我,因为毅哥哥的小兄弟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可是,虽然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泡酒吧,打架,收钱,但我不快乐,我住的那个大房子比以前还是空旷,爸爸以前是不在家,妈妈现在就算在家,可是我依然不想回家,我受不了她眼睛里的冷莫,我更受不了她把我现在的状态都归在爸爸的错,她的指责,像一把剑,慢慢的刺穿了我的心,这种疼痛比快速刺穿来的狠的多,伤的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