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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为什么呀？”鹿鸣刷着锅，问着身边冲洗着碗筷的诗雨。
“什么？”诗雨一头雾水的看了看鹿鸣。
“怎么突然…选我去？”鹿鸣有点心虚，怕不是吃饭前和诗雨妈妈的对话都被诗雨听到了。
诗雨只是眨了眨眼，随后继续洗刷着碗筷：“你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我很开心能陪你去做检查，只是…”一旦开始心虚，鹿鸣发现自己甚至不如现在的诗雨自然。
“只是？”
“你是不是听到了？”鹿鸣干脆单刀直入，省去了试探。
“听到…什么？”诗雨的表情越来越迷惑，鹿鸣这才放下戒心：“没什么，那明天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诗雨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便继续忙手头的家务了。
而此时诗雨妈妈因为过于疲惫，已经在房间睡着了，吃饭时，诗雨妈妈提了去做检查一事，谁知诗雨咬定了要和鹿鸣一起去。
最主要的是，诗雨妈妈竟然也欣然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诗雨和鹿鸣洗漱后便出门了，诗雨妈妈热情的在门口目送二人的离开，心里也难免有些担忧，虽然已经交代了检查的步骤，但这还是第一次没陪着诗雨去做检查。
可是，有一点诗雨妈妈可以确定，诗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最起码自己一年没能做到的事情，鹿鸣做到了。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车上的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鹿鸣对昨天诗雨妈妈说出的请求耿耿于怀，而诗雨只是紧张一会检查的状态。
毕竟这群庸医指不定又说自己什么坏话呢，自己可要好好表现。
停好车，鹿鸣伸手摸了摸诗雨的头：“东西都带好了吗？身份证？”
“都带好啦～”诗雨的语气有点怪，但鹿鸣听着又有点耳熟：“黑巧小姐越来越皮了，还学我？”
诗雨微红着脸，嘻嘻一笑便下了车。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明明诗雨已经越来越健康阳光，可是鹿鸣内心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接下来诗雨积极的带路，熟练的让人心疼，而鹿鸣也只是静静的跟着，负责交钱签字交钱签字，反反复复。
转眼间，诗雨已经进精神二科的门房半小时了，鹿鸣今天发呆特别频繁，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家属呢？”医生打开门对着外面喊着。
“我在我在。”鹿鸣也急忙上前。
“叫好几声了，真不上心！”穿着白大褂的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鹿鸣，发现过于年轻，又闭上了嘴，给了鹿鸣一个眼神，示意进来。
一进入房门，就看到诗雨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死死攥着拳头，看起来不是很顺利。
“这孩子可以减药了，康复的很顺利，但是…”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诗雨打断了医生的后半段话。
“你看吧？”医生两手一摊：“太急了，就算是一个没有生病的孩子，吃了这么久精神抑制类药物，也需要循序渐进。”
鹿鸣咂了咂嘴，坐到了诗雨旁边：“诗雨，咱们听医生的话好吗？”
“他们只是想赚这份钱罢了…我知道我已经没事了。”诗雨的态度很决绝，从未见过这样的诗雨，此刻，鹿鸣内心的那份不安就像一个炸弹，而诗雨点燃了炸弹的引线。
“诗雨，医生肯定也是有道…”
“有狗屁道理！”
“诗雨？”鹿鸣吓了一跳，印象中的诗雨是不会发脾气的，最起码对自己从来不会。
诗雨一咬牙，站起来就跑出房门，鹿鸣见状，站起来拿走了桌子上的报告，双手合十给医生道了个歉便急忙追上去了。
和鹿鸣推测的一样，诗雨果然不正常，一切改变都太快了…诗雨根本没有痊愈，只是装作那个样子。
诗雨刚跑到拐角，就被鹿鸣一把薅回来：“诗雨，咱们谈谈。”
“谈什么！反正我也是精神病。”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开药！”
“所以我说咱们谈谈！”
两个人在走廊的大声喧哗引来周围人的注意，诗雨完全没注意到，但是鹿鸣已经有点生气了。
“别管我了！”诗雨话音刚落，鹿鸣就拉着诗雨往安全通道走。
诗雨没想到鹿鸣力气这么大，自己完全是被一路拽到走廊，随后鹿鸣狠狠把门一摔，巨大的声响在阴冷的长廊反复回荡。
“你听到了对吧？”鹿鸣这才知道最近诗雨在努力表演，表演成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今天的演技更是格外的出戏。
“听到什么？”
鹿鸣无力的蹲在原地：“昨天和阿姨的对话。”
“没有，那时候我在做饭。”
“那时候？”鹿鸣知道诗雨在说谎，自己只是为了逃避诗雨妈妈的请求，才故意欺骗自己，选择接受诗雨的谎言。
诗雨也不再说话，整个安全通道寂静的连声控灯都熄灭了。
“我告诉你。”诗雨打破了这份寂静。
“什么？”
“我什么都告诉你…如果是鹿鸣你问的话…”
鹿鸣没想到诗雨会接受这么无理的事情，甚至认为是诗雨怕自己太为难，才妥协。
“你不用委屈自己 我也没说什么。”鹿鸣愧疚的回应倒是让诗雨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但我也有个条件。”
两个人商讨好条件后，也算是和气的回到了家中。
诗雨妈妈面对诗雨的病情报告也是喜出望外，当时就抱住了诗雨，诗雨也没有躲闪，只是用余光偷瞄着鹿鸣。
欢快的氛围一直到深夜，鹿鸣鬼鬼祟祟的站在走廊，隔着诗雨妈妈的房间，听到了阿姨的鼾声，才继续垫脚前进。
刚摸黑走到诗雨的房间门口，就被诗雨挽着胳膊拉进房间：“我妈睡觉很死，就算你跑过来她也未必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