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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打字,手速很快,真好奇他单身多少年了。很快,手机响了一声,闷油瓶看了一眼,说道:“嗯,不错。”
“看吧,我确实表现很好的。”我洋洋得意地说,随后又想咬掉自己舌头,这种求夸奖求奖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没有说话,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可以玩了?我可以玩了!我欣喜若狂地接过来,打开商城下游戏,把一直想玩的游戏下载了下来。这厮的手机真不错,是苹果的最新款,还是限量版。
我很快把一旁坐着的闷油瓶抛到脑后,全身心投注到游戏中,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手机。”
我有些不情愿地递过去,还没玩够呢。
“以后乖一点,继续让你玩。”闷油瓶收起了手机,开始替我套家居服。
“我好无聊啊,什么都没有。”我小声抱怨着。
闷油瓶明显耳力很好,“无聊?”
“嗯。”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给我个手机吧,游戏机也好,我受不了一直打俄罗斯方块了。自从失去手机,我的夜生活都没有了,而且这一天天的也没人跟我说话。
闷油瓶看着我,淡淡地说:“既然这么闲,今天下午就不要出去玩了,去图书馆看看书,我回来检查。”
啊啊我这张臭嘴啊,我为什么要说自己无聊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多好的一个下午就这样被自己作没了!
“先生。”我皱着脸说,“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读书。”我赶紧认错,屁股还在痛,不敢想象在硬凳子上坐一下午是什么感受。
闷油瓶只是看着我,抿着嘴唇,神色却很和蔼,中午的阳光印照着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模糊的白边,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是有种安全感,他没有生气。闷油瓶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面无表情,但如果细加观察,你可以从他的细微表情和动作中感知到他的情绪。闷油瓶总是十分平静,仿佛他的内心是一片死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激起波澜,从不流动,从不更新,偶尔有个调皮的孩子往里面扔个石头,水面才不得不将自己皱起。闷油瓶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低垂着眼,冷静地处理好一切,内心掀不起丝毫波澜,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闷油瓶算是脾气很好的人,总之在我来的这段时间,闷油瓶没有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发过火,他对保姆和下属虽然冷淡,却算和气。只是对我,闷油瓶已经气到动手了。
我有些烦躁,为什么偏偏对我发火,我有那么惹人讨厌吗?心酸的感觉从心底生发,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疼?”闷油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这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嘴里赶忙辩解:“不是不是,我,我...”
“吓唬你的,下午你自己安排。”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
我小小松了一口气,楼下阿姨在叫我们,我撑着床爬起来,跟着闷油瓶下楼吃饭了,下楼真是个痛苦的过程,闷油瓶没事人似的走在我前头,我好几次都克制着把他踹下去的欲望。
冬天的北方冷的可以冻掉人的下巴,室内和室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如同温暖如煦的春天和天寒地冻的严冬,西北风坚定不移地刮过来,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在风口的地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我的玩耍计划算是被这场莫名其妙地大风给毁掉了,这种风速走路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在风中起舞了,整个人都已经凌乱了,再加上屁股不舒服,我走得很慢,像个第一天出门的蜗牛,没有方向,漫无目的地往前蠕动。我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回去,回到温暖的卧室里,吃点点心喝些热水,但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有个出去玩的机会,我也想熟悉熟悉张家的格局。
总体来说,张家还是很大的,东北这个地方,本来就地广人稀,再加上闷油瓶他们选择了外人难以涉足的山腰,土地资源更是丰富,所以高楼大厦并不多,放眼望去可见一栋栋的小楼房或者平房,蓝色的瓦片整整齐齐的铺设在白色或米黄色的墙壁上方,观景天台背后是一扇可以开合的落地窗,窗帘遮盖着主人的隐私,我甚至路过一个小别墅,别墅的顶端放了一台天文望远镜。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忽视高耸入云的电视塔和深入大山内部的地下世界,这里就是一个小村子,闷油瓶就像一个沉默寡言的村长,建立模范佛系村子。
脚下是干巴巴的坚硬的土地,四周是呼啸而过的寒风,头顶的太阳早已消失不见,我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耳朵后赶紧把手伸回了口袋里,越来越冷了,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小时之后,身上不仅没有热起来,反而难受了许多,我有些后悔一开始的执着,打算往回走,一扭头却傻了眼,我这是在哪儿啊。眼前是一栋栋建筑,还有一些北方风格的亭台楼阁,狂风卷起沙尘,使天地之间变得模糊,我一开始走得太急,没有注意方向,现在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直到现在,我才开始真正的慌了,该死的张家怎么这么大,弯弯绕绕这么多,狡兔三窟一样的格局,方向感稍微差点就会迷路,路边也没有个指示牌什么的,好歹画个地图什么的啊。我也不指望别人来救我,我在张家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最主要的是我没有手机,谁也联系不上也就算了,连导航都开不了,想跟闷油瓶求助也不行。话说闷油瓶应该还不知道我被困在外面了吧,他去工作了,等晚上才能发现我不在了,等他找到我之后,我说不定已经冻掉鼻子了。
我急得团团转,原路返回到了一个岔路口就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了,眼看着风越来越猖狂,脖子受着寒冷的侵袭,感到无比崩溃,暗暗发誓以后再贪玩就是猪。我是在闷油瓶出门十分钟后才往出走的,那个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很大了,在室内都可以听到隐隐的风吹过树的簌簌声,只是我玩心大起,就没有管这个,随便穿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后面风力加剧之后也没有往回走,愣是在风中游荡了一个小时,现在想想都佩服我自己。此时此刻我只盼着回到温暖的空调房,锁上门关上窗,再也不出来了。
正当我攥紧衣领还在瑟瑟发抖的时候,我听到一辆车停在我的身后,我脑子已经冻到有些迷糊了,便没有去管,反正我又不认识。可很快我就了然了,正当我僵硬着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脖子后方传来一股力量,一种不可置疑的力道将我往后面拖去,我本能的开始挣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身音,嗓音带着很明显的怒气:“别动。”
闷油瓶带着怒气的声音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按照我过去的经验,我应该马上逃走逃离魔掌,或者立刻跪下求饶叫爸爸,但这次的我行动却很反常,我事后都无法理解自己当时的举止,回想起来只觉得整个人要烧起来。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后,我突然感觉没事了,有救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笑容自动呈现在我的脸上,我开心地抱住了闷油瓶的腰,仿佛这个人是我的救命稻草,洪水中的树枝,抓住了就不能放手。
闷油瓶也愣住了,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他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平静地说道:“上车。”
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像看到天堂一样往车子冲去,迫不及待地坐了进去,回到了温暖舒适的世界。闷油瓶跟着坐在了我的旁边,示意司机开车。
我心里美滋滋的,然而闷油瓶没有让我美多久,他天生具有破坏气氛的能力,正当我大脑清醒,发现自己好像惹闷油瓶生气了,暗搓搓想对策 时候,闷油瓶已经开始了他的审问。
“你在外面干什么?”闷油瓶问道,语气并不好。
“玩……”我小心翼翼地憋出一个字来,觉得自己前方的路大概不好走了。
闷油瓶果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眉头皱了起来,看得我一阵阵地心虚,两只手条件反射地搓在一起,眼睛不安地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去看闷油瓶的眼睛。
“不知道风大吗?”闷油瓶没有放过我,继续审问。
“我以为风会停的,没想到它变得越来越大,我也没有想到,等我打算回去已经迷路了,张家弯弯绕绕太多,我找不到路了,我很冷,我……”我扭扭捏捏地把事情交代了出来,令人失望的是,闷油瓶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闷油瓶身子探了过来,全身上下散发出压抑的气息,他把手伸到我的衣领处,捏了一下我的衣服:“穿这么少。”
我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这下什么都说不清了,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