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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脾气并不好,虽然他经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副热爱生活珍惜时光的人模狗样,其实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小花这个人喜怒无常,对我都不知道发了几次火了,有时候没惹他都会受到连带攻击。我记得曾经骂他永远找不到女朋友,注孤生吧,小花气的笑了,干净利落地把手机书包全抢走,把我关进储藏室,锁上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没有灯,黑洞洞的空间几乎让我绝望,小花也没说几点回来,我又联系不到外界,气的直哭。蹲在地下眼泪刚掉了几滴,就摸到一个手电筒,开灯一照,这里简直是食物的天堂啊,我连哭都忘记了,开着手电,开开心心地吃了一下午,等小花晚上回来的时候,打开门,发现储藏室一片狼藉,我像只偷灯油的老鼠一样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开心的摸着肚皮,身边都是零食袋子。小花粗暴把我拎出来,还踢了我两脚,让我带着零食快滚。我表面生气内心暗喜的背着一书包零食滚了,临走时还抱怨了一句没有待客之道。小花正拿着笤帚愁眉苦脸地准备打扫,听到我这句话恼羞成怒要来打我,我像泥鳅一样一溜烟滑走了。
要说小花唯一不如我的地方,大概只有成绩了。我比较聪明,也能坐得住,心安的下来,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小花其实也很聪明,但他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忙,小花总是请假回家去忙家里的事,经常连作业都是让我写的,所以成绩勉强混个中上,不过像他们那种有钱人何必在乎成绩呢,开心就好。我在学校里可是标准的好学生,听话懂事,上课积极回答问题,从不主动惹事,这也导致有些人欺负我,但小花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毕竟要靠我给他写作业。靠着小花的庇佑,我算是没怎么挨过打,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义务教育阶段。
光阴如梭,那段美好的少年时代再也回不去了,小花与我上下学的交情也成了一年一两次的见面,好在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被冲淡,也是,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他那暴脾气。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划开一看号码,竟然是小花的。我有些激动,好久都没有听到故人的声音了,接听起来,小花还是那么暴躁。
“吴邪?”对面的人问了一声。
“是我。”我刚才把新手机的号码从微信上发给了小花。
对方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骂声:“你他妈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说一声,你知道叔叔阿姨有多担心吗?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有你这样的吗,失踪那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又不是那次叔叔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们还不知道你失踪了,就差报警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我苦笑一声,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被拐卖也不是我乐意的呀,如果这次闷油瓶没有放过我,恐怕你们还要继续着急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公司要封闭式培训,一切通讯设备全部没收,这不,刚培训完,我就联系你了。”我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
“什么公司还要封闭式培训,还那么久?吴邪,你可别诓我。”小花狐疑地说。
“真的,创业小公司,事情多,他们就这个傻逼的管理风格,我也没办法不是。”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种风格是挺傻逼的。”小花笑着回了一句。
“对啊,尤其是我们老板。”我不由自主地倒苦水,“我们老板更是奇葩,平常板着个脸,就是不笑,连个表情都没有,说话也是性冷淡风格,没有一点激情。这也就算了,他管的还特别严,一堆的规矩,无数个不许,你要是违反了,他就给你脸色看,给脸色看还是好的,真把他气着了,那人就直接动手了。”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不管自己说了些什么。
“什么?”小花惊道,“他打你了?”
“没,没有。”我脸一红,暗叫不好,敷衍着说。
“小邪,他要是打你你就告诉我,我收购了他的公司。”小花发狠道。
我笑笑,小花确实有这个实力,但闷油瓶的公司可不只是经济上独占鳌头,按照他前天跟我说的,这个公司背后的张家,在全国各省市的每一个区域都有渗透和保护层,除非中国发生内乱,爆发大变动,否则连重新洗牌都不可能,更别提什么推倒重建了。这不是一时的努力,而是几代人经年累月的积累和建设,以百年为单位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宏伟工程,如同百年巨树,根茎早已深扎入地底,可以直接汲取地下水的养分。张家早已将自己的根基深深地埋入神州大地,除非地球翻转,不可撼动。
“那个公司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还有一个瞎子。”我继续倒苦水。“他其实能看得见,但他总喜欢在鼻梁上架一副墨镜,晚上也不往下摘,我至今都没有看过他肉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甚至能看到我看不清楚的东西,比如夜视功能。”
“或许是想在公交上有人让座吧。”小花促狭地说。
我笑了一声,解雨臣还是一如既往地幽默,“也说不定。你不知道,这个人整天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上精明的很,老板让他来做带我的师傅。”谎言一半真一半假的最可信了。
“是吗?”我可以想象对面小花蹙眉的样子。“他有欺负你吗?”
“没有,他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总是莫名其妙的笑,不知道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那人经常欺负我还总是嘲笑我。我心里不满地想着,嘴上还要注意影响。
如果我在这里过得不好,小花一定会接我回去,但闷油瓶这边的事情一时间说不清楚,小花恐怕也不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我暂时还什么都不想说。这次还是挺巧的,如果我养父母没有给试图联系我,小花也不会知道我失踪了。
我鼻子有些酸:“我爸妈还好吗?”
“挺好的,他们已经拿到了国外的绿卡,正式定居在国外了,你想去看看吗?”
“不了,公司挺忙的。”我忙敷衍道。
“你多打打电话,他们联系不到你也很着急,在国外也没办法,只好催我来找你了。”小花笑道。
“嗯,我会的。”
我们又瞎扯了一会儿,小花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公司的运行和繁缛的手续,以及一些老人的分配问题,他刚刚接手了家族企业,新人接手,难免有些人会不服管,小花恩威并施,才渐渐平息了那些人的心。其实他们也不难对付,年纪大了,再跳槽也没什么公司要了,他们需要的只是在公司的权威身份和保质保量的福利待遇,等到退休的时候可以多领点儿钱而已,职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泛黄的回忆了,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年轻人的战场,如果前辈不懂让位,尸位素餐,迟早要被新的生命力给挤下去。就像历代的皇帝,有几人是真正的寿终正寝。
我们商定好了年后聚一次就挂了电话,小花的电话似乎再次把我与过去连接了起来,本来以为要被永远困在张家再也出不去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转折,我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手机外壳,犹豫再三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是妈妈接的,语调还是那么温柔,我们聊了一会儿天,正兴起的时候被爸爸抢过电话骂了几句,随后就是几句嘱托,挂断后不久,我发现手机里又多了一笔进账。不由得鼻子发酸,作为一个养子,他们对我已经很不错了,小时候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他们也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和话语,据我所知,我同学的父母在生气时总会有意无意地用言语来伤害他们,贬低他们,但我的父母从来没有过,甚至都没有动过手,现在这恐怕要归功于闷油瓶选对了人,要是他像邓布利多一样,给波特选了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姨妈,那我恐怕要抑郁了。
话说回来,闷油瓶对我还是很不错了,虽然他有时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信仰家庭暴力,但从未侮辱贬低过我,我以后还是听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