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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悚然一惊,不得了,他那时明明上厕所去了,怎么看见的。
他摆摆手,“看你怪可怜的,我不会为这事罚你。”他神秘地笑了笑:“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什么...游戏...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他的表情郑重起来,变戏法般得拿出一叠裁剪成正方形的纸张,每张大约半张扑克牌大小,分为黄色和绿色,然后把它们叠放在桌子中间。
我:“???”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水平,稳步提高教学效率,本着寓教于乐的原则以及负责任的精神,我决定对你进行考核,别急,听我说完,这个考核非常简单,玩玩游戏就过去了。
我信你个鬼啊,你个瞎子坏得很。
“我准备了10个问题,都取自于昨天一天的教学内容,我看你昨儿上午兴奋下午低沉,肯定什么都没掌握好,你看师傅是不是很贴心。”
“谢谢,我很高兴,我打算给你五星好评,分期给。”我说。
“你每答对一个问题,就从里面抽一张绿色的纸片,每答错或者没答出来,我就会从里面抽一张黄色纸片。等问完后,用黄色纸片的数量减去绿色纸片,负的话就没事了,正的话,一张纸片,5下。”
我瞪大眼睛:“你要打我就直说,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欸—”黑眼镜拖了个婉转的长音,“我也不想随便打你不是?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他摆手制止我说话:“你看,我只准备了十道题,你最多最多只挨50下,要不是看在你今晚怕是要屁股开花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仁慈。”
什么仁慈,就是小心眼,在跟我新账旧账一起算呢。我愤愤地想,恨不得把黑眼镜装进麻袋里浸猪笼。
“你才屁股开花,你全家都屁股开花。”我怒道。
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笑了笑:“我决定了,先抽你十下再说。
我带着凳子向后退了三步远,内心的感受不知是莫名其妙还是六月飞雪,黑眼镜看着郑重其事的样子,大约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开始挽袖子。
我的腿登时软了,连站起来逃跑都做不到,黑眼镜打人是能够留下心里阴影的,他不像闷油瓶那种细水长流的打法,闷油瓶打人颇有技巧,大概是做一族之长的经验,闷油瓶在教训人时也会打心理战,在身心两个方面击溃对方。而黑眼镜呢,他追求速战速决,次数不会给你搞太多,但只要他愿意,每一下都是刻骨铭心的。
“我道歉,我...还来得及吗?”我声音哆嗦着。
“你说呢。”他笑了笑,拍拍大腿:“过来,打完好答题。”
我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就不该口嗨,像黑眼镜这样睚眦必报的家伙,你别想从他身上占到一点便宜。
“轻点啊师傅,我今晚还有的倒霉呢,求求你,给条活路吧。”我无可奈何地趴过去,心扑通扑通跳,话里也带了哭腔。
“哎呦呦,怎么伤心成这样啊,你至于吗?”黑眼镜伸手抹了一下我眼角,“行吧,不会太为难你,小家伙。”
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一点,黑眼镜还算个好人。
两秒钟后,剧烈的疼痛击碎了我对黑眼镜产生的一切感动,黑眼镜剥掉了我的裤子,胳膊抡圆了掴打下来,声音巨大响亮,小房间里满是回音,而我也哭了个满脸,疼痛难以忍受,口里的呻吟痛叫止都止不住。
“呜哇哇!!!”我大喊大叫,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往外冒水,很快浸湿了垂下来的刘海。“放开我,疼死我了!”我哭叫道。
十下打得很快,力道却令人回味无穷,即便黑眼镜早就听了手,我依然趴在他腿上消化着这伤痛。
“你个人渣。”我骂道,擦了把鼻涕,抹在黑眼镜的裤脚。
黑眼镜在我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身子一颤,乖了。
“这是罚你昨天恍惚消沉,多少人想让我教都没门路呢,你小子还敢开小差,真以为师傅好说话是吧。”黑眼镜骂我。
“呜...呜呜呜。”我哭起来。
“好啦,好啦。”他轻轻说着,语调温柔,好像在哄孩子,“师傅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就罚这十下,测验就不做了,那50也不打了,行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都会答错?”我抽抽噎噎地说,“说不定我一下都不用挨,你偏偏要多打我十下,呜呜呜...疼死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黑眼镜无奈的笑了笑:“十下而已,就是下手狠了点,看你娇气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既然不服气,那我们继续测验。”
“不不不。”我慌了,把眼泪擦干净,“你说的,不再打我了,不能反悔,要为人师表。”
“逗你的。”黑眼镜把我快掉下去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我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干嘛?!”
“给你揉揉,现在还没下课呢,我们得接着把课上完不是吗?我可是要为人师表的,非常负责的。”黑眼镜摆出一副令人讨厌的姿态。
我都这样了还要听你讲?谁能来可怜可怜身负重伤还要坐凳子继续听黑眼镜哔哔哔的我?
被撒旦心肠的黑眼镜一路折磨为难下来已经是黄昏,我苦涩不堪地收拾着东西,根本不想回去,只希望留在这儿躲过这个漫漫长夜。
“明天放假了,好好休息。”黑眼镜在我头上摸了几把,劝慰地说道:“认个错就行,人心都是肉长的。”
原本我的假期每周只有一天,后来闷油瓶确认我的身份之后,每周就有了双休,算是一个小小福利,但对我的身心却是极大的解脱。
我沉默不语,慢腾腾地跟随着黑眼镜离开小房间,随后分道扬镳。
闷油瓶坐在车里等里,他见我打开车门,点了下头,我小心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看着还算正常,没有显而易见的厌恶和愤怒,大概过去一天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一路无话。
回到宅子后,闷油瓶示意我去吃饭,闭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我当然不会自找苦吃,假装没事人似的快速吃完饭,放在筷子就要溜回房间,闷油瓶缓缓看我一眼:“去我房间等着。”
我肚子里顿时波涛翻涌,有种把刚吃下的饭吐出来的冲动,也不敢多说什么,正要走,闷油瓶又说:“先去洗澡......晚了可能洗不了了。”
“知道了。”我不情不愿地说,心里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狠吧,连澡都洗不成,这是要把我打到没法下床吗?
闷油瓶的房间在一楼主卧,面积是我的两倍,他的房间不只是生活起居的地方,还是工作间,在窗边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一些工作资料文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桌边放着垃圾桶和饮水机,他的窗帘和床单都是纯色的,干净且令人舒适,两边摆着床头柜,床脚铺着一块半圆形的红色地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闷油瓶的房间跟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淡然,冷静,简约。
这是我第一次来闷油瓶房间,没有必要,我也不会来主动找他,我真的很怕他。
闷油瓶也从不邀请我进来,他教训我向来去书房,刚来时的三楼刑室去过第一次就没有再去了。在闷油瓶的概念里,书房是个严肃的地方,非常适合进行一些教育性行为。也正是这个原因,我看书宁愿坐在野地里,也不去书房。
时间刚过七点,闷油瓶大概还在处理工作,我大难当头反而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闷油瓶暂时还过不来,我先等等再反省好了,站久了也怪累的。
我坐在闷油瓶雪白的床上,白天被黑眼镜打过的地方还有感觉,我改了姿势,半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嚯,这家伙的床上用品可都是高级货,摸上去细腻柔软,我忍不住把头埋进枕头里,一天的疲惫融化一般将我粘在床上,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不省人事。
我躺在翠绿色的草地上,柔软厚实的野草支撑着我的身躯,仿若棉花一样舒适惬意,我充分伸展着腰肢,湛蓝的晴空令我心旷神怡,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天有不测风云,不多时,乌云压过来,遮天蔽日,云朵被闪电撕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将草地砸得一片泥泞,我想站起来,然而身体仿佛被粘在了地上,无法动弹。雨水在草地形成沼泽,我脑海中一片空白,绝望得看着雨水将我浸润其中,包围着我,冰凉的触感出现在腿上。
眼前一片漆黑,我呼吸凌乱困难,猛然一睁眼,冷色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依然在闷油瓶的卧室。我眯着眼,往别处一看,吓得几乎要尿裤子,闷油瓶正站在床边,面色不善得看着我,如同来查房的主治医生。区别在于,医生带着纸板和笔,而闷油瓶攥着一根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