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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他指着资料首页上的第一个人,“叫王林风,是对方团伙中最为核心的人物,你也看到了,我们对这个人的信息知之甚少,像这种关键人物,一般会将自己隐藏在集团的深处,只下命令,从不抛头露面。比如张起灵,他自己从来不参与交接,向来是让手下人去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随后,黑眼镜用一种导师婊的眼神看向我,我知道,他开始考我了。
我坐正身子,“因为他们的身份相比于经济收益来说更为重要,把自己掩藏到幕后,不仅可以保护生命安全,还可以规避法律风险,而且这样也可以防止对手知根知底。”
黑眼镜满意地点头:“不错,还是有基本判断能力的。”
我撇撇嘴,这也太简单了吧,说得我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我已经成年而且进入社会了好吧。
“你主要的对手不是王林风,是这个。”黑眼镜的手指划向第三个人,“他叫黑熊......”
“哈哈,这不就是你吗?”我没忍住笑出声,头上立即挨了一脑瓜崩。
“痛。”我捂着脑袋喊道。黑熊视力差,在俗语里有人称其为黑瞎子,我灵光一现想到直接说了出来,生生挨了一记。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想来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调侃他了,我护住脑袋,警惕他的第二次袭击。
“把手放下。”
“那你别打我。”
他“啧”一声:“放下就不打你。”
“我不信,你立字据。”
黑眼镜恼羞成怒,本性暴露,拉开抽屉找戒尺,我急了,放下手去拉他:“我不闹了,不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旦黑眼镜拿出戒尺,这事一时半会儿就完不了了。
黑眼镜冷笑一声,拿起资料要继续讲,我再次没忍住笑:“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啊,谁给你取的?”
完蛋了,我这张臭嘴,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黑眼镜扬起一抹微笑,与我纵然消逝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他迅速从抽屉里掏出戒尺,拽过我右手手腕,铺开我的掌心,抽了三下。
“啊!啊!啊!”我又惊又吓又疼,调侃捣蛋的心被抛到九霄云外,“师傅我错了。”
我试图将右手缩回来,但黑眼镜攥的死死的,纹丝不动。他饶有趣味地说:“我这确实是个好名字。”
我无暇去思索他话语的隐含意义,依然在试图抽回我处于危险境地的手。
啪!啪!
“疼啊师傅。”我撒娇,握住了拳。
“我姓齐,然而黑瞎子这个外号过于响亮,人们渐渐忘记我的本姓,转而叫我黑爷。”
“黑夜?为什么不叫白天呢?哎呦,哎呦,疼,疼。”我的口不择言再次惹恼了黑眼镜,他拨开我的闭合的手掌,干脆利落地抽了五下,疼得我直吸气。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几天没见面,忘了师傅是个心狠手黑的人了吧?”黑眼镜骂我。
我委屈地抽抽鼻子,黑眼镜发起脾气来的恐怖程度不亚于闷油瓶,但他最近一个月一直温柔对我,所以我放松了警惕。上次点外卖挨打后的养伤期间,闷油瓶跟我说黑眼镜非常纵容我,我在他课上心不在焉,还撒谎欺骗,他就打十下便放过了我,因为心疼我晚上要被闷油瓶责打。闷油瓶说,如果他们角色互换,他绝对不会心疼我,而是将自己这一份实实在在地打够,因为这都是我活该。由此可见,相比于黑眼镜来说,闷油瓶更加没有人性,不愧是做族长的。
当然,闷油瓶也放了很多水,不排除他吓唬我的可能性,但我却对黑眼镜少了一丝惧意,多了一点亲近。
于是,就造成如今这副局面,一个人面对着纵容他的人,行事多会肆意妄为,反正对方会惯着自己。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手上的麻痛告诉我,黑眼镜能惯着我就有鬼了。
“我再也不敢了,黑爷。”我求饶,我认错,我保持一贯的良好态度,先把右手解放出来,戒尺搭在手上快让人心肌梗塞了。
“小兔崽子,就是欠教育。”黑眼镜轻声叹气,松开我的手腕。我迅速将右手藏到桌子底下,轻轻抚慰。
他用一种让我不敢抬头的眼光注视着我,时间长达半分钟,我心里直发毛,大着胆子跟他对视,他笑了笑:“你也就现在快活,等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可就要多受些皮肉之苦喽。”
我心里的毛如同施了化肥一般疯长,惊恐地问:“啥意思啊师傅,为什么呀,你不要欺负我啊,我会乖的。”
“这事儿问你家长去。”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闷油瓶,闷油瓶不是我的雇主吗,怎么还摇身一变成家长了?明明是非法犯罪将我拐到张家的,这一说好像我来张家是合法合理的,难道这就是洗钱的另一版本,“洗人”?
不过我此时无暇顾及这些,黑眼镜刚才的话让我整个人陷入一种对未知的恐慌。经历的多了,听见“挨打”两个字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我担心再多挨几顿,肉体也会有如此的条件反射。黑眼镜再次拿起资料,招呼我继续听他讲,我耍赖:“我不听,除非你把刚才的事情给我解释一遍。”
黑眼镜沉默两秒,歪了下头:“行啊,把手伸过来,我就给你讲。”
“不了,不了。”我赔笑道。“开玩笑的,我们继续。”
黑眼镜对着我笑:“但我不是开玩笑,伸手!”说到后面两个字,他的语气从调笑跌入严肃。
我最近一定被霉仙种上蛊了,前两天被闷油瓶当场逮住吃火锅,今天又被黑瞎子找上了茬儿,虽然我确实有点嘴欠。
他攥住我的手指头,高扬起戒尺,气势十足,下一刻就要把戒尺砸到我泛粉红的手掌心。
“嗷...”我叫喊道。
“你喊什么?还没打上去呢。”黑瞎子一脸诧异。
我更痛苦了,手掌酥麻,四指被黑瞎子牢牢攥在手心,抽不回来,也不敢硬抽。
啪!清脆的响声撕裂了空气,我的惨叫震得桌子在动。
黑瞎子松开我的手,滑稽的掏了下耳朵:“你上辈子是只土拨鼠吗,叫声这么大。”
我抹去眼泪挤出来的泪珠,丝丝哈哈地对着红通通的掌心吹气,黑瞎子的力道几乎将我的手掌打断。肿起的掌心敏感非常,我揉了又揉,半天才缓过来。
黑瞎子将戒尺垂直抵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摆弄爪子,打趣道:“要不要擦点药?”
“不用!”我恶狠狠地说,倔强地把手藏在桌子下面。
黑瞎子注意到我的小动作,暧昧地一笑,惹到我手心一颤,讨好地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他鼻子发出一声“哼”声,“小兔崽子。”他拿起资料,被我打了个岔都不知道讲到哪儿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喏,就是这个黑熊,跟你实际对接的,他从小就是个混混,干这行已经十几年了,为人狠毒,无论是对敌人还是手下,你要背熟他的动作习惯等资料。”
我瞪大眼睛,这么狠,“我干嘛要背这个啊,什么对接,你们想干嘛?”
“你不知道吗?下拨大规模的军火交易就要开始了,一开始抓你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白痴般地“啊”了一声,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闷油瓶认下我之后就再没提过,我以为这些事情离我还有长长的距离,没想到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们的第一部分课程,也快要结束了。你很快就得投入工作,以后怕是没有这么清闲了,好好珍惜吧小家伙。”黑瞎子说。
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是寒假还没过完,晚上突然通知第二天开学。
“对了,这第一部分的课程结束后,我们还有场大考核,你别急着瞪眼,这场考核是张家所有适龄儿童必须参与的,你没接触过不知道,其实我的教学进度是跟张家其他孩子一致的。“他说。
“什么儿童?你在说什么?幼升小还是小升初?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年龄。”我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黑瞎子明显不想多费口舌。
我发一声不屑一顾的“切”,右手被抓过去,手心再次被抽打,黑瞎子出手迅捷,脑子躲得过,身体避不了。
“教你可真累。”他长叹一声,开始长篇大论的吐槽:“你说说你,三天两头被张起灵收拾,大大小小的揍挨了多少回,没见你长半点记性。每次你挨到没法上课,进度就要落下,我还得费心思给你赶进度,我容易嘛。而且你这小崽子逮着机会就怼师傅,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记吃不记打。”
黑瞎子喋喋不休地发牢骚,我的大脑却在他的前两句话上打转转,嘟囔道:“才没有三天两头,我上次挨打是4天前。”
“你还挺骄傲的是吧?”
我心中警铃大作,凭借着饱受磨难的身体记忆,我立刻反应出黑瞎子的狼子野心,在他再一次抽我手之前把手藏在背后。
“我看你跟儿童没什么区别。”他骂道。
“等你通过这场大考核,我们这一阶段的教学任务就完成了,我就可以去三亚度个假,好好平复一下被你坑得千疮百孔的心,你可得好好考。要是不及格,你等着被我和张起灵混合双打吧。”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