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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办公桌很大,设备齐全的同时还能给我腾出一大块地让我坐在侧面办公,待在他眼皮底下搞的我压力很大,可这人公司有那么多空桌子就是不肯搬来一个给我用,有空办公室也不给我,说怕我一个人偷懒或者偷偷打游戏,这闷油瓶看着一副与世无争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还是蛮懂的嘛。
他不让我接触网络,我只可以使用内部的电脑,闷油瓶还给了我一部非智能手机,除了接打电话什么都不能干,害得我无聊了只能玩玩里面的俄罗斯方块。不知道他怎么设置的,我可以接任何电话,但是能打出去的电话是被他控制的,只能打给他设计好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行,比如110什么的我就打不通了。
所以我就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说害怕我偷偷打游戏,俄罗斯方块有什么好玩的,电脑没有网络难道我会沉迷于蜘蛛纸牌吗?那得多寂寞多空虚呀。显然闷油瓶不会了解,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年轻人,尽管他长得很年轻,他没有那种年轻人的活力,总是一副死气沉沉懒的理人的样子,行事间颇有威严,决策果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和生疏,使我对他的真实年龄非常好奇。长得年轻,实际年龄大的人也是有的,这取决于基因和后天的保养。
那个黑眼镜也是一个怪人,闷油瓶是天天不笑不哭不怒不哀,跟个面瘫似的,黑眼镜我每次见他他没有不笑得时候,我有时也想这俩人还真是互补,到底是怎么认识到一起的。
父母现在联系已经很少了,我和小花每年都会找个时间聚一下,但距离上一次聚会还不到一个月,没错就是这么倒霉,就算小花发现我不见了,那也至少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我还要在这里没有任何指望的待上一年,就算小花发现了我的失踪,还不一定能找到我,毕竟这里的警察都是闷油瓶的爪牙。
我因为坐不下,站在一旁办公。
闷油瓶的工作其实也不多,我又无法插手决策上的事情,所以我并不忙。我觉得闷油瓶并不需要助手,他真正买下我的原因应该是为了背后的张家。
张家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问过黑眼镜,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就是不肯告诉我,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在装逼。我曾经试探性的问过闷油瓶,那个闷蛋再次无视了我。
我就这样在闷油瓶家里待了一个月,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我跟他一起吃饭,去他办公室,平淡的跟白开水一样,虽然每天都要喝我最讨厌的牛奶,每顿饭都要被强迫吃蔬菜,但闷油瓶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买个蛋糕,冰激凌什么的,想吃什么都会问我,除了那次我提出想吃辣条被他拒绝了。办公室内空调大,倒也不怕感冒。不过他不会放我一个人出去买,都是让别人去买的,估计是怕我又跑了,其实自从上次在警局报警失败后,我已经断了这个心思了,反正这里也不是过不下去,顶多算是找了个包吃包住的轻松工作,就是吃饭不自由,行动不自由,联络不自由等各种不自由,还要时不时忍受闷油瓶的各种无视。
人真的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想搞事情。
我一开始已经放弃逃跑了,但是工作很闲,我一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逃跑的想法又出来了。
被动的离开几乎是不可能了,闷油瓶的势力太大,而且我对这里也不甚了解,估计就算跑出去也会被闷油瓶捉回来然后再押到三楼来一顿好打,那个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了。
我至今还没有去过张家,秘密我还不知道,如果我可以让闷油瓶讨厌我,他说不定会把我赶出去,这样我不就出去了嘛。可问题是,怎样才能让闷油瓶讨厌我?
闷油瓶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温柔的,虽然不说话也不笑,但他也不发脾气,一句重话都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个禁欲系暖男,每次看到那些小姑娘崇拜爱慕的眼神时,我都想上前揭穿闷油瓶实际上是多么暴力多么凶残多么表里不一。
我回想了一下闷油瓶平时要求我做的事情,按时吃饭,睡觉,起床,保护身体,认真工作等等。这几条他明确说过做不到就揍我,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但前面几条是死规定,最后一条可是不好看出来的。
我的工作内容里面有一项是要审核文件,就是核对里面的数据和日期,免得部下或者竞争对手捣鬼,比如有人来交今年的报告,他却用去年的报告来敷衍你。在这一类文件上只要注意着就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这些数据和去年一样,或者哪句话里面暴露了时间,这些都是破绽。
这些工作对于我这个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还是蛮简单的,我看着就跟玩似的,倒是闷油瓶常常提醒我要认真看,不要敷衍。
这些文件应该对他很重要,商业上的文件,很多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如果这个出了问题,一定会对闷油瓶造成巨大的打击。
我可不是一个乖宝宝,该搞事就搞事,谁让你把这差事判给我,你买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察一下工作认真度,你让我干这事的时候为什么没问我愿不愿意,这都怪你,谁让你买了我,我就要搞事,要么你继续包我吃住,要么你就赶走我。
当然这一切要做得天衣无缝,我要做好样子,让他觉得问题的出现是因为我的无能,而不是我故意的。一想到闷油瓶到时候内心惊慌失措百爪挠心脸上又必须面如平湖的样子,我就一阵暗爽。
具体执行其实相当简单,我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在看文件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其他的交给时间。
说干就干,明天?不!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我要现在就开始干。我做出一副工作积极的样子,主动拿起了闷油瓶放在一边还没有交给我的文件。闷油瓶还有那么丝丝诧异,当然,他的诧异具体表现为朝我看了长达3秒然后移开了视线。他可能在想这孩子是不是今早被我敲傻了居然知道主动工作了可喜可贺。
这一切都是我的脑补,但他今早敲了我是真的,起因是他牛奶杯子都敲了三次了我还是不肯喝,这个没有同情心没有耐心的人就直接屈指重重敲我脑袋上了,后来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把牛奶灌了下去。
我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一个一个认真过目,张起灵果真被我骗了,他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就又埋头工作了。见他转过了头去,我开始悄悄地准备搞事。
我没有时间去碰运气或者耗时间,我必须要刻意放过一个致命的漏洞,而且做好后续工作,使这个漏洞的后果成为黑洞,吞噬掉张起灵,这意味着我要在成功放过第一个漏洞后,继续放出其他小漏洞,而且我不能做得太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是阴谋,我要做出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员工因为学艺不精导致公司损失巨大的假象。诶呀我怎么就这么机智呢。
张起灵在旁边看文件,我到处翻找可以搞事情的地方,一张一张仔细的看,上一次这么认真要追溯到我考四六级的时候了。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一切考试都必须一次通过,绝不再考,靠着这股劲,我的大学相当顺利。认真的态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不仅在学习上,还在工作上,我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机会和丰富的资源,如果不是因为觉得校园生活太无聊,我就直接考研了。
校园生活真的很无聊,我很少有娱乐活动,连KTV都没有去过,就是跟舍友和同学偶尔聚聚餐,见个面聊聊天而已,其他时间我都会去图书馆看各种各样的书,或者一个人去某些景区玩,叫上一两个朋友。
说到底,我其实是一个内向的人,小花说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朋友并不多,屈指可数,社交也很少,总是一个人呆着,想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东西。尽管自己成绩还不错,也积极参加活动,对未来依然很迷茫,不知道去干什么,也不想去干,因为没有事情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在我心里,未来是一条漆黑冰冷的小道,没有手电,没有地图,前方充满着给人带来幻觉的雾,路边的野地里蛰伏着嗜血的野兽,追逐着年轻恐惧的生命,随时准备吞噬他们。然而现在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决定了下来,被一个意外事件,其实我的内心是很懵逼的。其实,这也挺好的,有吃有喝,工作简单,住处舒适,只是老板爱打人屁股,这个让我很难堪,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被老板打屁股,想想就丢人,我小时候父母都是很开明的,对我都是说服教育和鼓励教育,哪像闷油瓶这样说打就打的,还在外人面前踢我。
我摆摆头,甩掉脑海中的想法,我怎么可以觉得这里的生活还好呢,我坚决不做奴隶,我倔强好胜的性格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要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