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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我需要的漏洞,很小,但只要善加利用,足以致命。
另一个公司的合作文件,闷油瓶要与他们签订一项合作,支持他们钢筋的生产,作为回报,该厂要对闷油瓶企业的购买实施优惠。
这是一个小数点的问题,只是,每个小学生都知道它的厉害。这个小数点不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对于张起灵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其后果可以预见。
我抬起头,看着埋头处理工作的张起灵,他依然是那么认真,那么投入,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世界上只有这一件事。上午的阳光射进来,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留下柔和的色调,从逆光的我的身侧经过,勾勒着张起灵瘦削却挺直的剪影,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变幻。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合而为一,让人连大气都不好意思出,生怕打破这份平衡。
我真的要害他吗?我心想。闷油瓶确实罔顾我的意愿买下了我,但也没有迫害我,好吃好穿供着,虽然昨天那样打我,也是自己犯错在先。我还记得上次那块蛋糕,闷油瓶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吃,寂静却不孤独,我尽管没有任何表达,但心里依然是感激的。我很早就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我,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希望有人能陪着我,喔不爱说话,但并不喜欢孤独,一点都不喜欢。
“愣着做什么?”闷油瓶抬起头看着我说。
“我...”。闷油瓶突兀的提问使我惊慌失措,我低下脑袋,一副犯了错误等挨骂的样子。
“认真工作。”
“好......”
闷油瓶大概是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又说道:“后面还疼?”
“不,不疼了。”我赶紧摇头,觉得脸有些发烫。
“疼就告诉我,不会笑话你。”闷油瓶说完,就又继续工作了。
我低下头继续我的工作,沉重的情绪稍微和缓了一点,提起昨天那顿打我的气又上来了,我不知道这闷油瓶子哪来的自信,打我好像天经地义似的,我又不是他的弟弟或儿子,凭什么打我!这是侵犯人权!
打定主意后,我把文件整理了一下递给闷油瓶:“没有问题。”
闷油瓶接了过来,也没有看一眼,对于他的这个信任,我有些小内疚。但事情已经开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一步步的被推着走。另一方面我还有点害怕,希望闷油瓶不要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不然我可能又要被拖去刑室了,阔怕。
交付完任务后,我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张起灵给了我一套工作服,工作的时候必须要穿,以前从来没有打过领带的我觉得相当不适应,我真的很想把它解下来扔到一边去。
这时候,闷油瓶的工作也差不多做完了,他整理了一下文件,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个人有些完美主义,东西都收拾的很整齐,连带着我也必须将东西收拾整齐,这是个好习惯,但像我这么懒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遵守呢?我在表面上都打扫的很干净,但实际上我都很敷衍的,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检查的。
“回去吧。”闷油瓶跟我说道,他穿上了大衣。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下班了。我伸了个懒腰,跟着闷油瓶回家去了。天色好早,搞事情计划开始实施,我开心的跳了一下,牵动着后面又疼了起来。
“怎么了?”闷油瓶转过身来说道。
“没什么,先生。”我以为被他看了出来,心跳一下了慢了一拍。
他摇摇头,好像在嘲笑我的幼稚,又继续走了。
五天以后。
闷油瓶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我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先生。他点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拿下腋下夹着的文件夹,快速翻看着。我坐下继续做我的工作。
看样子,我的计划奏效了,对手企业很可能打出了他们的第一张牌,闷油瓶现在处理的估计就是这档子事。
阴谋生效的窃喜和被发现的担心让我时而开心时而害怕,一时间心不在焉的,生怕闷油瓶看出什么来,还好他一直在看文件,没有看我。我定了定心神,继续我的工作。
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闷油瓶仍然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不过他的脸色什么时候好看过。我站在一边可以感受到他浓浓的怒气,心里叮嘱着自己千万不可惹怒他。
可千小心万在意还是出了岔子,我站起来收拾文件,将他们分门别类的时候,手不知怎么的一抖,文件居然从我手中滑落下来,散落一地。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闷油瓶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正是有气没地儿出,我的失误就像导火线一样,点燃了他的火气。闷油瓶快速把桌上的文件卷起来,重重打在我身后。
“啊,先生,啊!”我疼得厉害,一边拼命拿手挡一边小声求饶,不过没什么用,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
“毛手毛脚。”闷油瓶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出去了,文件被他扔在桌上。
我任劳任怨的把自己掉下来的和闷油瓶用来打我的文件都分门别类收拾好,才出去找闷油瓶。他果然在那里等我。
啪!这人往我后面狠狠甩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我一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把手伸到后面轻轻揉着。
“磨磨蹭蹭。”闷油瓶依然是那么的惜字如金,他说完这四个字就上车了,我乖乖跟了上去。委屈,太委屈了,什么都怪我,什么都嫌我,好想辞职啊,但想想闷油瓶现在的情绪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又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回去之后,闷油瓶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也去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初冬,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快到可以结冰的时候了,我没有开灯,盯着窗外的风景,开始想家了。
庭院里的灯开着,在冰凉的石板路上投射出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楼房里暖暖的灯光,在寒冷干燥的空气里带给人某种温暖的希望和期盼。这里比较偏僻,远离大城市的喧嚣,空气纯净而舒适,有很强的能见度,我可以在二楼清楚的看到地上的一切。
我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从张家大门里进来,继续深入,看样子是去别墅大门。
他们是谁?他们来干什么?是来帮忙的吗?还是敌方企业?我盯着窗外,胡思乱想着。不过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坐在一边看热闹就好。
正当我靠在窗台上发呆的时候,一声敲门声打破了寂静,仆人告诉我闷油瓶要我下去。
我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闷油瓶这么快就发现我了?这么快。不过也好,我就是要让他发现,这样他才能把我赶走。我定了定心神,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下了楼。
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坐满了人,闷油瓶坐在主位上,旁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闷油瓶依然是那副一言不发的死样子。我慢慢地走下楼去,中途隐约听到了“组长”两个字。
什么组长?收作业的小组长?
下面的人听到我的脚步声,都抬头朝我看去,同时被这么多眼睛看,我有些尴尬。一直到下楼,他们还在盯着我看,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他的眼神投射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探寻。
“过来。”闷油瓶朝我招手。
我听话的走过去,站在闷油瓶旁边,这死瓶子也不给我腾个位子。
“吴邪,我的助手。”闷油瓶站起来,对面前围着的人说道。
我感觉到探寻的目光又加深了几分,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同时也很紧张,第一次要同时面对这么多人,也隐隐认识到在这种场合下不可以多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他们打量。
“这是我的族人。”闷油瓶对我说道,算是对这些人的介绍了。
我瞬间明白了“组长”原来是“族长。”我记得黑瞎子曾经对我说过,闷油瓶背后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家族,进行着某种非法贸易,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的心有些发颤,觉得自己这次玩大了。
“这次吴邪会与我回张家,你们先熟悉一下,见到吴邪不要攻击。”闷油瓶说道。
原来他是为了给我一张入场券啊,我舒了口气,只是为什么要回张家,公司的事情不管了吗?而且闷油瓶又恢复了面如平湖的样子,好像在办公室的急切都消失殆尽了,难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吧,这么快?我的逃跑计划别又泡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