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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流公司的货站内,到处堆满了包装箱,屋子里有一群大老爷们儿,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穿着衣服的,也有光着膀子的,有凑到一起打牌赢酒的,也有凑到器胡侃吹牛的,还有一个默不作声低头玩儿手机的。玩儿手机的那个就是我,我叫李玉刚,虽然和舞台上的那个忽男忽女的演员同名,可我却是个十足的爷们儿。
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物流公司的搬运工,大伙都是从农村过来的,都是为了生计凑到了一起。我来这家物流公司已经半年多了,从开春儿一直干到了现在,或许是自己作为退伍军人的那份纪律性起到了作用,我被老板看重提拔为这群人的头儿。其实说是头儿,不过是帮着领导进行以下日常考勤,工资发放,人员进出和基本工作分工罢了,有活的时候还是和大家一样干。好在我在大火中的威望还是不错的,平时也算是给我这个头头的面子。
我在部队混了快十年,最终由于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社会背景不够终究是被淘汰了下来。快三十的我至今尚未结婚,光棍儿一个,每天对着手机到处找些女人闲扯淡,偶尔会出去得瑟一把释放下精力。总之我目前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傻吃苶喝得过且过的状态,对生活也没啥追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
一
我低着头摆弄着手机,这时候一身汗味儿的强子凑了过来,“刚子,又勾搭那个两家妇女呢?”,我低着头刚想回几句嘴,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老板打来的,我一把推开强子的胳膊,这家伙光着膀子还流着汗,胳膊哧溜哧溜的滑。我示意他不要做声,出了屋子接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我走进屋子里说道,“哥几个都别玩儿了啊,一会儿要卸一车货,卸完了再吃饭啊,大家就辛苦下。”
抱怨是难免的,不过大家都很配合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纷纷的穿好了衣服,强子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喊道,“刚子,晚上一人一瓶啤酒啊。”
我抬手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这家伙的屁股十分有弹性,震得的我手都发麻了,打完之后我笑着说道,“没问题,一人一瓶啤酒。”我在这些人里的好人缘有一部分就是靠出手大方得来的。
强子捂着屁股摆摆手说道,“看在啤酒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了,走喽”。我笑着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六月份的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毒,大家一伸手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忙活了半个小时后总算是卸完了一车货,每个人都是顺着脸淌汗,衣服也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大家在院子里用凉水洗了脸擦了汗,这时候负责做饭的大姐早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们了。虽然说没啥好菜好饭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管饱就够了。
吃完了饭之后,我留下了两个人在这儿值班,其他人都回到宿舍去休息。一般中午的时候很少有活儿,所以我们都会选择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有活儿了再过来,以前老板不太喜欢这样,不过我和他商量了下之后他还是同意了,只要我每天点下名就够了。
我们的货站本身就在郊区,所谓的宿舍也不过是在郊区里租的平房,老板租下了一整个院子,大家都住在一起。基本上是三四个人一个屋子,只有我是两个人,倒不是因为我特殊,而是我来了之后就没新人来了,因此我的屋子也就没有加过人。我屋子里住的另外一个人是老韩,儿子要考大学,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不在这里。
进了院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我走到我的屋子门口,我看见门是打开的,屋子里站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岁数不大,二十岁左右,长得还算是浓眉大眼一表人才,短头发,穿着一件蓝色短袖。我推开门进了屋,年轻人看着我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
他挠挠头刚要说话,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我回头一看是老韩,手里还提着裤子扎着腰带,嘴里说道,“你回来啦,刚子,这是我儿子,中午我们刚过来。”
我笑着说道,“没事儿,这孩子不是考大学了吗,你咋把他领这儿来了?考得咋样啊?”
老韩冲着他儿子说道,“分数还没下来呢,你快喊人,叫李叔。”
我连忙摆摆手说道,“叫李哥就行了,别看我管你叫大哥,但是我还真比他大不了几岁,叫叔就老了,兄弟叫啥名啊?”
老韩的儿子笑了一下说道,“我叫韩明。”
我也冲他笑了一下,“我叫李玉刚,是你爸的舍友。”
我们坐了下来聊了一会儿,我这才明白老韩把儿子领过来是啥意思。原来孩子高考完了之后,在出结果之前想让孩子过来打几天工挣点钱。我心里其实有些担心,我们这里面的活虽然说不重,可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干体力活肯定吃不消,哪曾想着孩子和一般毕业的高中生还不一样,首先年纪就要比大多数孩子大几岁,这孩子复读了两年,始终是没考上理想的学校;第二是这孩子平时放假的时候也会在家里帮着干些农活,因此身体倒也说得过去。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也算是有了底,于是我和老韩说好了,下午带他去找老板看看能不能让这孩子在这儿干上一段时间。我们这儿最近倒还真是缺人,大家每天干得累死累活的样子老板也都看在眼里了,我想老板应该会答应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板很痛快就答应了,不过这孩子的工资要比我们少一些,老韩也没有犹豫,毕竟让孩子在自己身边干活心里会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