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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遐想明星:刘一含、左小青
那年暑假我没有回家,一直住在我任教的乡村学校里。因为父亲去了江西的干校,母亲随六二六医疗队到湘西山区巡回治病,妹妹上山下乡去了山西,我回家只有孤另另一个人也没有意思。住在学校里,可以给战宣队排文艺节目,拉手风琴伴奏,跟学生打打乒乓球,还比较热闹。另外两个家在外地的住校教师都回家走了,我不想叫伙房的小姚师傅为我一个人起伙,便自已做三顿饭,让她也可以回家歇几天。这座学校盖在离屯子有一里多地的河滩边上,附近有一大片果园。所以一放假是比较清静的。空闲的时候,侍弄侍弄前后排校舍间的一大片菜园,也挺有意思。
可是这种清闲日子没过几天,卢校长领着一个穿着褪色的旧军装的转业小伙子,姓金,住到了我隔壁的宿舍里,说是公社专案组暑假里要用学校的空房子办学习班。小姚便又回来做饭。虽然天很热,我也不能再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衩到处晃悠了。
学习班的第一个“学员”什么时候到的,我不知道。因为那天我和学生战宣队到公社的机械厂演出去,吃了晚饭才回来。睡到半夜到后院撒尿,隐隐听见前排教室有呼喝的声音,好像还有拍击肉体的动静。绕过房山头一望,前排东头的教室里亮着灯,我好奇地穿过菜园悄悄掩到亮灯的教室后窗下去偷看,原来是老卢和那个姓金的小伙正在给一个女学员“办班”呢。
那时所谓“办班”,其实就是搞“逼、供、信”那一套。屋里是个梳着两条麻花辫、身材很苗条的年青闺女,她站在讲台上,向黑板上方的毛主席像做着“喷气式”(文革时常用的体罚方式:双腿并拢绷直,大弯腰超过九十度,双臂反举如喷气式飞机的两翅。)的请罪姿势,因为讲桌挡着看不清脸。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显然不肯坦白,所以正在受“从严”的待遇――被姓金的小伙用一只乒乓球拍,重重地掴打着她撅起的屁股。
房梁的挂钩上挂着一盏有玻璃罩的气灯,这种灯打足了气比四十支光的电灯泡还要亮。捱打的闺女只穿一件薄薄的浅蓝色圆领汗衫,黑布裤的裤管挽到腿肚子上面,赤脚穿着一双白力士鞋。弯腰撅腚的姿势,正好把她苗条身材的曲线美都充分表现出来。现在乡间和城里一样,一开批斗会,总是让批斗对象在台上排成一横排,做“喷气式”。脖子上挂一块写着罪名的“黑牌”。要是其中有一两个女的,那种撅起屁股的姿势比男的更加丢人现眼,引人注目。这个白鞋闺女因为深度弯腰,所以在裤腰和汗衫下摆之间露出一小段白嫩背皮。高高抬起的屁股并不大,被单裤紧裹着呈现出浑圆可爱的轮廓,尤其是因为隔着裤子被球拍打出清脆的啪啪声,更增添了充满性感的诱惑力。
“说!你是不是破鞋?快说!!”小伙怒冲冲地吼着。
啪!啪!啪!啪!
“还是早点交代问题好,何苦遭这些罪呢?”老卢比较和缓地劝说着。
啪!啪!
小金使的是一只一面有暗绿色胶皮的球拍,他用没有胶皮的一面来掴打她的屁股。她苗条的身体摇晃着,诱人的屁股耸动着,痛楚使她无可奈何地轮流屈伸两腿,或在掴打之后并腿下蹲,但很快就又蹬直了腿,以努力维持着标准的“喷气式”。她咬牙挺受着拷打,不哭也不叫,只是到我贴近了窗玻璃才听出她压抑的呻吟声和断续的喘息声,这种声音虽然细微,却格外撩拨我的心弦。
我悄悄离开了窗口,迎着夏夜带着农作物清香的温热轻风,回到我的宿舍。但上炕后一直睡不着觉。为刚才看到的场面激动不已。猜想着那个受审的年轻闺女究竟是谁,长得好看不好看。她的屁股这样打着是什么样的痛法,咋能熬呀!拼着捱打还不交代,不知是不是冤枉的呢?等到重新睡去,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
从窗口望出去,这个双辫的白鞋闺女正在井台边俯身用盆洗脸。因为仍然是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脸庞,而且不一会就把盆里的水朝菜地里一泼,转身回东头的学生宿舍去了。
她扭腰甩臂的姿势非常好看,而且扭腰时好像是牵动了臀部的伤痛,用一只空着的手捂着后臀,走的那几步,真是楚楚可怜,竟把我看傻了。
到吃早饭时我才在伙房里看清了她是谁,原来是离这里不远的杨屯小学的民办教师,叫田香荣的。她可是全公社有名的美人儿,谁见了都会想多看几眼的。在我的印象中,她特别喜欢穿粉色的的确良小褂,配黑裤、白胶鞋和白辫结,所以不穿粉褂又不打白辫结,我就没想到是她。我暗中慕恋已久的她,居然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来上学习班,使我面对她竟不知说什么好。她坐在我对面喝苞米面糊糊,见了我怩忸着红了脸,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不敢看我。我头一个强烈的悬念就是:她捱了打的屁股还能坐板凳吗?在我起身去盛第二碗糊糊时,特意转过桌子看了一下,她还是穿着那条挽着裤腿的单裤,裸出光滑的小腿,整个屁股都压在板凳上,大概还并不算伤得很重。不过我注意到她吃完之后,要站起来时,是比较费劲的。要把碗筷都放在桌上,两手撑在凳上才慢慢站起来。这使我重又想起她昨夜捱打的情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