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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门被托里斯轻轻掩上,苍白冰冷的春日阳光透过狭长的窗子挂在笨重的办公桌上。伊万心不在焉地用手中文件拨拉着枯萎凋零的盆栽,裹在皮质手套里的十指变得干燥冰凉。眯起眼睛微微低头,他低沉沙哑的本音一不小心就被暴露了出来。“独立?”
……
……
伊万突然惊醒起来,原来是个梦啊。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拉得死紧,黑暗和冰冷发霉的味道压得让人透不过气。伊万捏着眉心坐起身,胳膊麻木到咚地撞到床板上,他混乱的头脑微微清醒。怕是因为躺在地上睡了一夜,他贴着地面的那一半身冰冷得几乎没有知觉。清晰的梦和宿醉令他头痛欲裂。他将手伸进口袋想要把布洛芬拿出来,可惜口袋里是空的。他点起支烟,接着火光撇了一眼墙壁上呆板的挂钟——十一点。已经让托里斯那家伙等了五个小时。
伊万慢慢站起身,将冰冷的水从铁盆里泼到脸上再胡乱擦干。整好微皱的军服,将扔在角落的围巾捡起,出门了,在走过昏暗的,长长的走廊时慢慢将它围上。
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秋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狭长的窗子洒在笨重的办公桌上。砸碎了的花盆放在原处,植物的根暴露出来,汗粘在伊万的皮质手套里。一点点的橙色光晕包围着托里斯。
……
“早,托里斯。”
托里斯已经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久好久,等的过程中他透过窗户的玻璃凝望窗外的风景呆滞着。直到耳朵似乎听到了逐渐接近自己的脚步声才终于见到伊万。托里斯望着伊万一步步走向他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早安……伊万先生。”
托里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提出独立的事已经快要有半年时间了,昨天他们商量好今天继续聊聊。
“您先进来吧。”
托里斯向门外的伊万深深鞠了个躬,示意他进来谈谈。
伊万眯着眼睛微微低头看着软弱温吞的托里斯弯下腰去,于是挂上标志的甜腻笑容,转身锁住了门。垂着眼睛取下手套,手指摸过破碎的陶瓷花盆。他面无表情地将花盆中死掉的常青藤一根根拔出。手指抚去根上的土粒,挑出最长的几根,颇有爱怜地放进掌心。
“常青藤。呐,托里斯。”
伊万慢慢转过头盯着他松绿的眸子,弯起嘴角歪着头眼神冰冷。
“哪里有什么东西能够长青呢?”
伊万取回手套戴上,手指慢慢地划过托里斯略显苍白的侧颊,然后突然用力捂住他双眼,“咚”地将他的头按在墙上,伊万这才允许一丝悲伤从自己下垂的嘴角显露出来。冰冷的手套在托里斯稍微一点点透红的脸上停留。托里斯发抖的身体看起来不堪一击,没有反抗的可能性。他轻轻地低吟一声,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因为撞击而后脑勺带来的疼痛让头都感觉空荡荡的。
“你说究竟为什么呢?”伊万眯起眼睛。
“万尼亚这样辛苦地养它,关心它,为它付出了一切——他却就是不愿在俄罗斯存活。嗯?”按着托里斯的手心更用力了几分。疼痛更为明显,两行眼泪通过手套从各边的脸颊缓缓流下。
“为什么?”
“先生,请您不要这样。”托里斯虽然温和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带了几分哭腔。但为什么伊万感觉他在敷衍呢?
“伊万先生,只要是有什么原因该离开的不是都会离开吗……为什么您要…”释然温驯的话语从柔软的唇里犹疑而出。托里斯实在无法忍受,他呼吸的速度突然加快,总之……很累。
该离开的都会离开?!伊万心脏突然撞碎在肋骨一样地疼痛,他失去拼命得来的一切,重新变成孤单一人一无所有的痛苦和愤怒只要想想都几乎冲垮他的理智。用力按着托里斯头的力道忍不住一松,正要移开手掌时,伊万惊觉自己脸上表情是多么优柔寡断。于是仍然紧紧遮了托里斯眼睛,攥紧的手指钳紧手套,藤条在伊万手里微微弯曲。他压抑着声音中的感情。
“很好。”
伊万扳着他的肩膀将单薄的身体推到窗户上,顶在托里斯大腿处的窗台令臀部微微挺出,伊万步子停在托里斯的身后。外边的人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是你的选择。”
他从背后解开托里斯的皮带,松手任裤子掉下,盯着亚麻色的头发漠然道。
“不要后悔。”
伊万扬手将藤条落在托里斯尾骨下方一点,垂眼看着红色的痕迹之上一点点被藤条突起刮破的血丝。伊万想:立陶宛。好好感受。我,俄罗斯的痛苦。
“不…”
刺痛瞬间刺激了托里斯全身的神经细胞,它们也在痛嚎。他的心脏竟然也迎来了时有时无的钝痛。托里斯认为:他没有自由的权利。
“嘶…不要。会有人看到。”
托里斯可怜地乞求,不过他明明知道最喜欢他的伊万不可能因为自己挨揍很痛苦就这么放了他,却还是不想顺从。他只是想,休息会。
“看到?窗台会挡住你赤裸的下身。”伊万歪着头打量着他在玻璃上的倒影,语气漠然道。
“看到托里斯扭曲的脸么?”眼色一沉冷笑道。
“那么他们就会清楚为了所谓‘自由’该付出的代价。”
伊万将藤条落在大腿根部和臀部下方,不动声色的避开已经划出细小伤痕的地方。
“呐,托里斯还记得那时候的冬天么?”
伊万看着托里斯颤抖的肩头和亚麻色的发尾,神色慢慢变暗,手中散开的藤条一根根将红紫的伤痕印在他细嫩的皮肤上。
“如果衣服破了,裹着雪的风刮在身上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