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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重生
季末听见敲门声音的时候正跪在地板上拿着湿漉漉的抹布用力的擦拭着脏污老旧的地板,地板上细碎的裂纹内布着陈年的污渍,季末抹了一把汗,手中的抹布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季末打开老式防盗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刺痛着季末的耳膜,季末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来人。
“爸......爸。”
季末开门的刹那,手上的抹布随着水珠跌在地上,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洼,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女人扯着嗓子的叫喊声。
“季末,不去干活又在偷什么鬼懒?”
“怎么没去上学?”
季峥站在老式的绿漆防盗门前,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面部表情温和,只是眉毛微微皱起,看样子就好像他和季末不过是几个小时未见,或者是几天未见一般自然而然,而事实上,季末已经足足有三年不曾见过季峥了。
除了每个季度打一次抚养费之外,季峥从未行使过自己的探视权。听说,季峥同萧小一样,在离婚之后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又有了孩子,所以季末从未想过有一天,季峥会在家门口出现。
季峥穿着淡灰色的休闲装,干净整洁,明明是一身休闲衣穿在季峥身上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而季末低头瞧见自己身上挂着的,松松垮垮的,领口袖口都粘着污渍的已经褪色的蓝色衬衫,有些局促不安的低着头,木讷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季峥的问题。
季末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因为萧小再次怀孕了,萧小需要一个人来照顾,而季末作为这个家最多余的人,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照顾萧小的任务。
可是面对着季峥,季末就是不想告诉季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上学了,还有自己生活的狭促窄小的房间,季末也不想季峥看见,季末甚至暗暗期盼季峥手机忽然响起来,然后季峥就不会踏进这间房子了。
季末趿拉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拖鞋,站在门口低着头,一言不发,脸却涨的发红。
“我,我今天不舒服,请了假。”
嗫嚅了半响,季末终于想出了一个看上去似乎不那么蹩脚的理由,这时候,季末才敢重新抬头来看季峥。
上一次见到季峥的时候,季末十二岁。
上一次,是季峥拉着季末的手,把季峥送到了萧小这里,季末至今还记得,他们俩人为了自己的归属问题大吵一架,最后萧小答应留下季末,条件是,季峥要付双倍的抚养费,当时季峥几乎就是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当时季末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目光愣愣的看着季峥,看着季峥头也不回的走远,季峥不曾回过一次头,季末站在地板上看着季末走下堆着杂物的楼道,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季峥不曾回头。
然后季末就跑到窗户上,惦着脚扒在窗户上看着季峥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而从始至终,季峥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怎么?发烧了?”
季峥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探季末的额头, 季末却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被季峥碰到额头的刹那,季末身体僵硬的犹如被杜美莎石化过的石人,季末藏在拖鞋的脚趾都蜷了起来,季末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在记忆里,季峥向来都是疏远而陌生的。
在萧小和季峥离婚之后,在萧小把季末扔下不声不响的消失之后,季峥对待季末,是不打不骂的,不打不骂,不言不语,就算季末年纪很轻,季末也能深切的感受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
季峥每天和季末说的话,季末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就算是季末想和季峥说话,无论说什么,得到的回应只能是嗯,一类简单的漫不经心的应答。
“没,没有,就是,就是,”
三年未见,第一次交谈,难得季峥心情这么好,季末忽然就好恨自己不会说话,明明想着给季峥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成了这个样子,季末窘迫的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发现季峥换了脸色。
“我进去吧,我想和你妈妈谈谈。”
季峥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季峥无比自然的揽过季末的肩背,就像是长辈带着孩子一般,而季末却在被触碰到肩背时,狠狠的抖了一抖。
萧小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怀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从房间里慢步踱出来,浮肿而略显苍白的脸见到季峥的刹那,浮现出瞬时间的震惊,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股子无名的恼怒,萧小大咧咧的坐在已经开始漆皮剥落的浅黄色沙发上,萧小斜睨着浮肿无神的眼睛,怨毒的瞧着季峥,季末轻手轻脚的坐在远离沙发的一个小矮凳上,屏住呼吸试图从婴儿哇哇的哭声中,分辨出季峥温和的声音。
婴儿咧着嘴的哭闹,还有季末心里咚咚的跳声。
一时间让有些季末神晕目眩。
季末没有听清季峥和萧小都谈了些什么,在季末搬着小凳子轻手轻脚的想坐的近一些的时候,萧小眼睛一斜,瞧见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季末
“你是聋了是不是?!你弟弟这么哭你听不见吗!”
一声声咤斥传进季末的耳朵里,季末快速瞥了一眼季峥,发现季峥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的窘迫,心里泛起一丝庆幸,而随着这丝庆幸散去,苦涩的感觉却久久在季末的心头不肯散去。
季峥并不曾看向季末的方向,季末从季峥面前走过,季末拿着一个缺了一个轮子的塑料小汽车,从萧小手中抱过自己哭的破了音的弟弟,然后拖着小凳子坐在墙角,哄着怀着的小婴儿。
而季末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胳膊,竟然和自己手上的婴儿,几乎可以说是一般粗细。
“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