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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想拜我为师也不是不可以,先叫声爹来听听。”
“爹。”
“?”
“古语有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该收我为徒了,爹。”
“……你以后,还是叫师父吧。”
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说:“我们开篇文吧,我想打人了。”
另一个说:“好呀好呀!”
主师徒,有兄弟,没耽美。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洒映人间,万物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新月楼依山傍水而建,从二层阁楼看下去,粼粼的湖水折回月华,好似一块温润的暖玉。颜卿修长的腿叠起随意倚靠着栏杆,把玩着掌心上一枚青玉扳指,漫不经心的问眼前被押跪着的少年,“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少年十五六岁的光景,衣衫褴褛披发赤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而神情却从容自若,底气十足的道,“一个月前天狼被捕入狱,我是天牢狱卒,于他落魄时有滴水之恩,他将这枚玉扳指赠与我,承诺他日涌泉相报。我突遭横祸走投无路,来此寻天狼施以援手。”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讨债罢。”颜卿淡淡的吩咐押着少年的青衣人道,“带他去见你们爷。”
“是。”青衣人冷着脸接过扳指,勾起食指拎着他后衣领把他提起来重新系好遮眼的布巾,隐晦的皱了皱眉。他素来喜洁,少年脏兮兮的破衣裳他简直不想多碰一下。
少年蒙着眼睛看不到路,靠着青衣人提领子牵引不知转了多少个弯。他猜测沉玉山庄可能有宵禁,否则这一路怎么这么安静?他走了好久,赤着的脚板刚开始是踩在平滑的石板路上的,然后渐渐变成粗糙的土路,细碎的石子儿硌得他不断蹙眉,终于在某处停了下来。
青衣人扯掉少年蒙眼的布巾,他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简陋的山洞中,洞中潮湿阴冷,九月正是不冷不热最温和的时候,这里却冷湿之气直钻骨髓,他不由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颜皎端端正正的盘膝面壁坐在石壁之前,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际,透过发丝隐约可见单薄的白衣后背处洇出一团团血迹,比少年在天牢里见到他时还要凄惨一些——那时他即将问斩,除了捆得动弹不得以外并没有遭到刑讯。
青衣人半跪到颜皎身侧,双手捧起扳指垂首道,“爷。”他无需多言,颜皎看到这枚扳指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事实确实如此,颜皎线条优美的颈项一划,侧过棱角分明的脸庞,只用眼尾扫了扫少年,“你想要什么?”
少年毫不迟疑的双膝落地,纳头拜道,“我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一门亲戚犯了诛九族的大罪,我的爹娘兄弟姐妹都已……都已……”他说到此处哽咽不能言语。
颜皎道,“你想让我收留你?”
少年决绝的叩首,“我想拜你为师,学得本领为亲人报仇!”
颜皎笑,“我都落到朝廷手里险些脑袋落地,哪有这个本事教你?”
“可你是天狼,没有人比你更让朝廷忌惮,我最能相信的就是你。”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想拜我为师也不是不可以,先叫声爹来听听。”
这便是赤裸裸的调侃了,任谁都听得出颜皎的玩笑之意,少年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他抿了抿唇,朗声坚定的道,“爹。”
颜皎:“?”
“古语有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该收我为徒了,爹。”
青衣人敛眸一挑唇角,这一幕没能逃过颜皎的眼,他握拳捶了他肩膀一下,“你笑个屁啊。”
青衣人恭顺的跪直身子,“爷息怒。”
“……你以后,还是叫师父吧。”颜五爷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是钉在板上的钉,“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待人也严厉,你别后悔就是。”
“弟子不悔。”少年毫不犹疑的道。
“为师受责,做徒弟的岂有独善其身之理?青翊,代我赏他四十板子。”颜皎不是肯吃亏的人,少年出乎意料的不要脸面摆了他一道,他肯定不会让他舒服。
少年对这场无妄之灾始料未及,不由得呆了一呆。青翊已经站在他面前了,高大的阴影投下,笼罩了少年单薄瘦弱的身体,他扬手一巴掌扇到少年左颊,冷冷的命令道,“谢罚。”
少年被掌风掀翻在地,又是惊诧又是愤然,咬着下唇没有动作。青翊面无表情的揪着他衣领又是一耳光,“谢罚!”
“谢……谢师父教训。”少年不得已开口,两颊胀痛发麻,连说话都痛得要命。
青翊抬手,吓得少年瑟缩一下,以为又要挨耳光。青翊并没有扇他,而是揪着他耳朵把他扭到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旁,“趴上去。”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少年不敢再有半分迟疑,顺从的将上身趴到光滑的石面上,双腿绷得笔直,只有脚尖能勉强着地。他兀自抻得难受着,突然一板子重重抽在后臀上,他猝不及防的惊叫出声。
青翊冒着凉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做数,加罚十下。”
“啪!”又是一板子抽下来,少年谨慎提防着总算没有叫出来。
“没报数,不做数。”
“啪!”
“一……”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青翊习武之人手劲大得要命,少年又瘦得连屁股上都没几两肉,三板子下去他就痛得难耐了。
“啪!”
“二!”少年叫着报出数来,光四下整个屁股就被厚重的木板照顾了个遍。
“啪!啪!啪……”
青翊极有规律的责打着,十几板下去少年报数的声音从带着哭腔变成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