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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依旧给度娘,
还有支撑了我那么多年的梦想。
《木铎》开文于2015年7月7日,结于2016年8月18日。
当时开文是因为高考遭遇滑铁卢,身心俱疲,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致敬和祭奠一个支撑我很久的梦想。中间一度写不下去,还好众多读者朋友的支持,我才最终完成了这篇文。
这篇文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也在某种意义上填补了我心里的一个缺。
汐苑解封之后,这篇文被隐藏了,但我还是想让它重见光明,让自己不要忘记,我曾经,我如今,还是意气风发的追梦人。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我们为什么出发。
。
原帖地址
【壹】
我到台湾两个半月了。
和其他交换生不同,他们是拼了命争取来了交换名额,而我,是以交换生的名义,被师父发配到台湾反省的。
台湾的生活比之前自在,没有师父每天的耳提面命,我也从来不是严格克己的主儿,只要我能在这学期交流结束时完成师父赶我来台湾时给的任务,也就行了。
平时上完课,就和同宿舍的左左去市区或者学校周边夜市逛逛。左左是台北本地人,带着一口软糯的台湾腔,每天“小怿小怿”地叫我。
左左是个好性格的姑娘,她知道我的事,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台湾。她经常带我去她家,和她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起过周末。她说:“小怿,在台北,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她甚至还带我回了位于台东的老家,我们在小山丘上,住着木屋,吹着海风,听左左的阿公阿婆唱阿美族的古老歌曲。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宝岛的生活,习惯了软糯而斯文的台湾腔,习惯了满眼好看的繁体字,习惯了身边不再是师父和师姐,而是一个善良的左左姑娘。
这两个半月,我也感受到了一些变化。平时人们都觉得,学中文的,在大陆学学也就够了,劳心费力去台湾甚至海外学中文的,简直是有病。从前我也这样认为,可是现在,我渐渐明白不是这样。在台湾,或者更远的德国瑞典等地,对汉语言的研究也是很出名的,这些研究,提供了与大陆研究不同的视角,只有融会贯通才最好。我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感受另一种视角呢?
前几天,师姐发来消息说要来看我。接到短信时,说实话我是惶恐的,这两个半月,家里并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给师姐打过几次电话,她却总以很忙为由匆匆挂断。我快觉得我要被留在台湾回不去了。但我们还是约到了这个我没有课的下午见面。
闲隅咖啡厅,我很早就到了。我点了一壶龙井,看着青瓷杯里淡绿色的茶水,那一刻我想念极了家,想念极了学校,想念极了师父。师父的家里永远飘着茶香和墨香,师父说,那是她最爱的味道。
茶还是茶,我却已不在家。
“怿。”我沉思太久,直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抬头,笑笑,“师姐,别来无恙。”其实,我更想问,这两个半月你们把我扔在台湾不闻不问,到底想干嘛?!
师姐轻轻坐在我对面,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把微卷的长发晕成了棕色。她的一切显得柔和极了,以至于她开口时,我不再有一丝抵触。
“怿,无恙么?”
无恙……么?她这样一句问话,让我感觉喉咙被紧紧堵住,鼻子止不住的酸涩。我拼命克制情感,可是下一秒,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两个半月,我太委屈。
【贰】
我叫穆怿,是师大文学院大二的学生。坐在我对面这个周身柔和的人是我师姐,她叫郁珈,师大文学院本硕连读毕业后任职于省古代汉语研究中心。而远方海峡对岸那个我又爱又怨又怕的人是我师父卓颜,师大文学院的风云人物,年轻有为的教授。
大一结束后,我迎来了一个长长的暑假。师父知道我父母多年在国外,我一直一个人,于是提出让我去高原上的萨卡支教,那里的孩子没有暑假,因为他们那里的十一月到次年三月,大雪是封山的。
我并不想去那里。虽然不同于大城市里其他娇滴滴的女孩子,我很独立,但我知道,高原上的那份苦,我是吃不了的。
于是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师父的指令。我偷偷打电话去萨卡的学校,取消了这次支教,然后和闺密相约,去了澳大利亚。
纸永远包不住火。一个月后,当我坐在the Ghans上准备去Alice Springs时,师姐打来了电话。她一开始就问我:“穆怿,你在哪儿?”
没有关心我在萨卡好不好,没有半句嘘寒问暖,甚至没有叫我“怿”,我预感大事不好,却也抱着一丝侥幸:“师姐,我当然在萨卡了啊,怎么了?”
那边的语气严厉而冰冷:“别撒谎了!师父坐了一天火车两天汽车去萨卡想看看你,结果人家校长说你压根没去。师父一回来就病了,上吐下泻还发烧。穆怿,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我回到B市时,师父还躺在校医院病房里,师姐照顾师父,更是几天没怎么合眼。我到病房时师父正在睡觉,师姐见我来了,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拽到了旁边的空病房,解下我腰间的皮带就开始抽。我趴在床上,背上臀上腿上,火辣辣疼成一片。可是我没脸哭没脸叫更没脸求饶,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