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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清道光十五年冬月,西四牌楼外劈柴胡同(现辟才胡同)。
一位中年文吏与一位须发皆白的僧人携手走来,自古以来僧人在中国的地位便极高,自己一个小小的八品笔贴式,能结交一位高僧为友也是不易。
“大师,天儿冷的紧啊,前面便是在下的家了,如不嫌弃进门喝口热茶,用些斋饭吧!也让惠征聊表地主之谊。”
二人显然相熟,老僧也不客气,“如此,便打扰施主了。”
二人来到门口,府中都乱成一锅粥了。其实,说是说是府,无非也就是个三进的小宅子,家里原也是做官的,只不过现在有些落寞了,不似以前显赫。穿过门房庭院来到上房院,几个中年女仆正忙的不亦乐乎,正厅门口还跪着一个。
“什么事!如此慌乱!”
姨奶奶张氏走到近前,“回爷的话,奶奶提前生产了!”
这一句话也吓的惠征一跳,“还未足月,如何能……”
“可不都怪这小蹄子,伺候奶奶都不尽心,害的奶奶摔了一跤。”
回头看门口跪着的桂月,磕头犹如鸡奔碎米,哆嗦的像歇了虎子吃了烟袋油子似的。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反倒后面跟着的大师识趣儿,“如此,老衲就改日再来打扰施主了!”和尚也不等惠征答话,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听的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老爷,奶奶为老爷诞下一女!母女平安!”惠征本拟此胎生下一子,也好继承这落魄的家业,也算给祖上一个交代,谁知人到中年才有这一胎,还是个女儿,心下便迁怒桂月,定是她没伺候好害妻子摔了一跤,好端端的儿子变成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和尚突然站定,仰天看了半天,转过身来,然后口呼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可否让老衲看一眼令千金!”
惠征也是一愣,这边忙的不亦乐乎,老和尚还来这么一出儿,弄的他云里雾里,但也不好拒绝,此女刚刚出生,出家之人看一眼,做个法事也是件好事,便没有拒绝。“哎~小门小户,如何敢称千金,大师请!”便将和尚让进屋里,大奶奶在屋里不便出来,由一个仆妇将婴儿抱了出来。
和尚抢前一步将婴儿接到手里,端详了盏茶功夫,说来也怪,这婴儿不哭不闹,老和尚越看越出神。幸亏是个女娃,这要是个男婴,惠征都怕这和尚要了去当弟子了。老和尚看了半晌,将婴儿交还给了女仆,双手合十对女婴便是一礼!
这可吓坏了惠征,这老和尚是要干什么,忙抢步上前,“大师,如此叫在下如何敢当!”
老和尚笑着一摆手“诶~莫要误会,此非敬你,你我虽年岁相差许多,但老衲看你品行甚佳,你我算是个忘年交,但此女……”说着,老和尚面露为难又有点……惊恐的表情。
这下连惠征也是一惊,与大师相交有年,平日里从未见他如此,平日极其沉稳,面上从不现波澜,谁知今日竟是这般神态。
“施主,此女……来 借一步说话,”这下惠征更是一愣,更是云里雾里弄不清楚。便将和尚请进内室,然后并去下人,和尚又环顾四周,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样,凑到惠征耳边低声说:“施主!此女乃是 帝 王 之 象!”
这可着实吓着了他了,这四个字岂是能乱说的,传出去全家遭殃是轻的,灭门九族都不算奇怪。心中转念一下,这和尚和他并没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嗨!和尚哪儿来的老婆自己想哪儿去了,可他这话并不似玩笑,不由得又怕了起来。
“施主勿惊,此女不会给令府带来任何不便,日后善待她便是,老衲去也,施主保重!哈哈哈…………”留下惠征一人在房中发呆,过了一阵才清醒过来,赶紧禀明阿玛,但并没有将和尚的话告诉老太爷。老太爷年纪不轻了,身子也算硬朗,正在房中舞文弄墨,听的儿子禀报,儿媳生下个女儿,高兴的哈哈大笑,望了一眼窗外,随手在纸上写了个杏字。
“我这孙女以后就叫杏贞吧!”
第一章
一转眼,杏儿已经十六岁了,出落的虽非倾国倾城,但也算上上之姿,年前也入宫选秀,竟博了一个贵人的名头。从小家里也算富裕,衣食无忧,使奴唤婢也不曾少过她的,因此养成了个霸王的性子,家里的规矩本来极严,犯了错,家法可是开玩笑的,但是有老太爷护着,又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最主要的是有了个贵人的名头。所以每次惹祸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杏儿姑,老爷叫你去一趟,哎呦,怎么弄这么埋汰,准是又跟人打架了!赶紧的,洗洗快过去吧,老爷等急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进屋,便看见三弟佛保赖在讷讷怀里,自己的婢女秀云跪在一旁,父亲端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心中暗叫不好。但也端正的施了礼见过了阿玛。
“弟弟这伤是你弄的?”
“是!阿玛,他欺负秀儿姐姐!我给秀儿姐姐的嘎啦哈他为什么要抢!”
“那你就拿发簪子扎他?!你疯了!他是你弟弟,那个只是个婢女”阿玛愤怒的指着地上跪着的女人,我印象里阿玛从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
“婢女不是人么,我的人怎轮到别人欺负!”
“反了你了,你是在跟我说话?!”阿玛显然怒极了,“看来是得管教管教你了明年就要去选秀女了,如此任性还了得,来人啊,请家法”